市一院,住院部。
走廊里的空氣被消毒水浸泡得發白,明晃晃的燈光照得人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陸硯深站在搶救室門口,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壓抑的陰影。他側著臉,正在聽一個年輕警察說話,那張向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上,此刻像是結了一層冰。
等受害人情緒穩定,我們需要錄一份詳細口供。”
陸硯深沒作聲,只是下頜線繃得死緊。
他腦子里亂成一團麻。
蘇婉站在幾米外,臉色煞白,雙手抱著胳膊,一副受了天大驚嚇的樣子。她看著陸硯深冷硬的側臉,又瞥了一眼頹然的顧西洲,咬住了嘴唇。
不行。
不能這樣。
她才是最關心林晞晚的,陸硯深必須看到這一點。
三人前往林晞晚的病房
陸硯深邁開腿,蘇婉卻搶先一步,身影從他身邊一晃而過,帶著一陣哭腔,前往林晞晚的病房。
他跟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走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302病房。
門被推開。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儀器輕微的滴答聲。
林晞晚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干裂起皮,細長的脖頸上還殘留著掙扎時留下的紅痕。她閉著眼,眉頭卻微微蹙著,像是在夢里也不得安寧。
顧西洲站在床邊,看著她,眼神里是化不開的心疼。他想伸手碰碰她,又怕驚擾了她,手指蜷了又伸,最后只是徒勞地垂在身側。
陸硯深站在門口,沒有再往里走。
他看著床上的那個女人,瘦得像一張紙,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這和他印象里那個永遠挺直脊梁,用沉默對抗他的林晞晚,完全是兩個人。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悶得他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