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想喝酒的,找她就行。別灌婉婉。”
一句話,就給她定了性。
林晞晚感覺自己像被當眾剝光了衣服,連最后一點遮羞布都被扯了下來。她不是客人,不是朋友,她是一個工具,一個專門為蘇婉擋酒的工具。
這時,一個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湊了過來,一雙小眼睛色瞇瞇地在她身上打轉。
“陸總,我早就聽說你身邊有個得力的女秘書,酒量好,手腕高,不會就是這位小姐吧?”
話音未落,趙恒又陰陽怪氣地接了腔:“王總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咱們陸總上個月跟天宇的合同,可就是靠這位林小姐的‘本事’談下來的。是不是啊,陸總?”
他刻意加重了“本事”兩個字,滿是下流的暗示。
陸硯深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王總的眼睛頓時亮了,舉著杯子就往林晞晚面前遞:“哎呀,那可真是失敬失敬!我老王今天可得好好領教一下林小姐的本事了!來,這杯我干了,你隨意!”
他說著,仰頭就把一杯威士忌灌了下去,然后把空杯子亮給她看,壓迫感十足。
濃烈的酒精味撲面而來,林晞晚的胃里立刻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
她的胃病根本不能沾酒。
她嘴唇動了動,想說自己不能喝。
“我”
一個字剛出口,一只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是陸硯深。
他的手很穩,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控制力。
他看著王總,慢條斯理地笑道:“王總誤會了,她可不是我的秘書。”
他頓了頓,將身邊的蘇婉往懷里攬了攬,動作親昵又自然。
“你們也知道,婉婉身體不好,聞到酒味都難受。可出來玩,不喝酒又掃興。”
他看向林晞晚,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明碼標價的商品。
“所以啊,我就給她找了個‘滴滴代喝’。”
滴滴代喝。
這四個字像四根燒紅的鐵釘,狠狠地釘進了林晞晚的腦子里。
原來,她連個正經的替身都算不上。
她只是替身的替身。
是蘇婉不想喝酒時,可以隨時召喚出來的一個代駕司機一樣的存在。
包廂里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哄堂大笑。
“我去,硯深你也太會玩了吧!”
“為了蘇婉,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我們都羨慕死了!”
“什么滴滴代喝,這明明就是愛心陪喝嘛!”
起哄聲、調笑聲此起彼伏,全都圍繞著陸硯深和蘇婉。
蘇婉在眾人的吹捧中,臉頰泛起一抹嬌羞的紅暈,她輕輕捶了一下陸硯深的胸口,嗔道:“哎呀,硯深你別亂說,我們又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那語氣,欲拒還迎,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來。
說完,她轉過頭,看向面色慘白的林晞晚,眼神里帶著一絲勝利者的悲憫,聲音卻溫柔得像羽毛。
“晞晚,那就辛苦你啦。”
辛苦你啦。
這輕飄飄的四個字,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林晞晚的臉上。
她看著眼前這對璧人,看著周圍一張張看好戲的臉,忽然覺得胃里的疼痛都不算什么了。
有一種痛,是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涼得徹骨。
她一不發,端起了面前那杯滿的快要溢出來的威士忌。
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像刀子一樣割著她的食道,灼燒著她的胃。
但她沒有停。
她仰起頭,將一整杯酒,一滴不剩地,盡數灌進了自己的身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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