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
一顆位于星圖邊緣、靈氣稀薄、地表多為黃沙與礫石的荒涼星球上。風沙漫天,一座由粗糲巖石壘砌而成、招牌歪斜、看起來頗為破舊的小酒館,孤零零地矗立在戈壁灘中。酒館內,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劣質酒水與汗漬混合的酸餿氣味。
林瑯一身粗布麻衣,收斂了所有氣息,如同一個最普通的旅人,獨自坐在角落一張油膩的木桌旁,面前放著一碗渾濁的麥酒。他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店內,心中卻暗自盤算。
根據星圖與先前探查,此地,已是那片曾入侵九圣大陸的天外勢力所在星域的最邊緣地帶。然而,當他試圖憑借空間大道直接潛入星域核心區域時,卻敏銳地察覺到,一股浩瀚、古老、帶著嚴密監察意味的天道意志,如同無形的巨網,籠罩著核心區域的數顆生命星球!
這股意志,并非單一星辰所有,而是由多顆核心星球的本源意志聯合構成!其存在歲月,據萬靈血珠感知,竟已綿延近百萬年!如此漫長的積累與融合,使得這道聯合天道意志極其敏銳且排外。尋常凡人商旅或許無礙,但像林瑯這般修為已達二品三重天、且身負寂滅、血靈等多種至高法則的“異類”,一旦強行闖入,幾乎必然會被瞬間識別并鎖定!打草驚蛇,絕非上策。
“老珠,你可有良策悄然潛入?”林瑯心念溝通。
“難。”萬靈血珠回應,血芒在識海中微微搖曳:“此等聯合天道,感知之精微,遠超尋常。除非你能將自身修為壓制到近乎凡人,并在此邊緣星球停留足夠長的時間,起碼三五個月,讓自身氣息被此地方圓萬里的氣息慢慢同化、浸潤,方能如同水滴入海,瞞天過海。或者。”它頓了頓,“施展‘身化萬千’大神通,將自身分裂成數萬、數十萬份微不可察的個體,再以寂滅法則磨滅每一份個體散發的獨特氣息,混入人流。但此法,那么多個分身,還怎么跨越那么長的距離。”
林瑯眉頭微蹙。三五個月?他等不了那么久。身化萬千,更是下下之策。看來,只能暫且忍耐,在這荒涼之地蟄伏一段時日了。
正思忖間,酒館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涌進來一大群衣著各異、但大多面帶風塵與期盼之色的年輕人。原本冷清的酒館,瞬間變得人聲鼎沸。短短片刻,十來張破桌子便坐了大半,足有四五十人,而且竟然個個都有些微的源氣波動在身,雖修為低微,但在這靈氣貧瘠的邊緣星球,已屬罕見。
林瑯心中一動,招來那個肩膀上搭著臟兮兮抹布、一臉精明相的店小二。
“小二,這些人是做什么的?”林瑯故作隨意地問道,聲音沙啞,符合他此刻的“旅人”形象。
那店小二聞,眼睛瞪得溜圓,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夸張地叫道:“哎呦!客官!您您連這都不知道?您不是本地人吧?”
林瑯臉色一沉,眼中恰到好處地閃過一絲被冒犯的陰冷,屈指輕輕敲了敲桌面。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店小二。
店小二渾身一僵,臉色“唰”地白了,冷汗直冒,連忙賠笑,壓低聲音道:“客官息怒!息怒!小的有眼無珠!”他湊近些,神秘兮兮地道:“這些人啊,都是沖著‘無極門’來的!”
“無極門?”林瑯佯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