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用其實想說一群妖魔,死了也就死了,那些修士救他們做什么?
難不成太羲門里頭,都是一群佛修?
閻漠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又恢復了先前冷冰冰的樣子。
“修士們之所以上前,不是為了幫我們,而是因為看到了柯盛和他帶去的那些完美戰士。”
那可能是修士們第一次接觸到魔族的“邪術”。
那些前一秒還人模人樣的妖魔們,下一秒竟長出了獠牙和鱗甲,眼睛變得通紅,目光中全是嗜血和瘋狂。
他們有的仍是人類的大小,有的則猛地長到一座小山那么高。
遮天蔽日。
整片戰場完全被那些完美戰士所籠罩,所覆蓋,他們俯下身子,將利爪伸向自己曾經的戰友。
閻漠山至今無法忘記,前一天還尊稱他一聲“前輩”的羞澀少年,突然變成了青面獠牙的怪物,然后朝前伸著隕鐵做的爪子,直直地戳向自己的前胸。
“當”的一聲。
他于驚慌失措中扭過頭去,卻見一位白衣劍客踏劍而來,利落地收起用來擊退那個怪物的一柄短刀。
“愣著干什么?起來跟他們打啊!”
那個修士瞪了他一眼,一腳踹向另一個方向,竟將一個壯得像牛犢一樣的怪物踹得退后了好幾步。
“我那時才意識到,跟那些修士相比,我們這些魔族戰士簡直就是弱得可憐。”
閻漠山從回憶中抽離,對著姜昭幾人彎了彎嘴角,“我還記得那個修士的名字,他好像很有名望,許多修士都喚他一聲飛鴻師兄。”
“飛鴻……師兄……”
姜昭的眼睛閃了閃,把頭撇向了另外一邊,“飛鴻師兄是太羲門當年的大師兄。算你有點眼力,飛鴻師兄是天驕榜上當之無愧的榜首,以他的本事,去做一宗之主也是配得上的。”
“怪不得。”閻漠山嘆了口氣,“我能看得出他與劍簡直已經融為一體,步法也精妙,甚至還精通陣法和符箓。我不知道還有哪些東西是他不會的,就算我站在他的對立面,也忍不住為他的魅力折服。”
“你剛才說得不完全對。飛鴻師兄率人沖進那個所謂的陷阱,可能一大部分的原因的確是為了剿滅那些使用邪術的完美戰士,另一部分的原因,也的確是想救你們。”
姜昭說道,“我聽過很多關于他的故事,飛鴻師兄,他就是那樣的人。”
說他多管閑事也好,說他圣父心腸也罷,周飛鴻就是那樣一個心懷大愛的人。
他可以在仙魔戰場上正面擊殺敵人,毫不留情,卻無法接受生命悄無聲息地消逝在怪物的侵襲中——哪怕對方是自己的敵人。
每一個修士都應該找到自己的道。
對于周飛鴻來說,天下就是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