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棺材抬回村,我一會就去尋我侄兒!”
朱堂水灰溜溜地返回朱家村,他要找那個在山水縣當公安的侄兒出頭。
公安替朱堂水出頭?
杜建國只覺得對方在吹牛罷了,并沒有放在心上。
看熱鬧的村民見沒了后續戲碼,也覺得自討沒趣,三三兩兩地搖著頭離開了。
張德勝站在原地,氣得后槽牙咬得咯噔咯噔響,心里把朱堂水罵了個遍。
真是個廢物!不就是要燒棺材嗎?
這點事都扛不住就認慫,自己真是瞎了眼才找他當同伙!
不過張德勝心里還存著一絲指望。
要是山水縣公安局的人真來了,杜建國總歸免不了一頓收拾。
眼下這情況,自己不宜多待。
他壓下火氣,對身邊的李二蛋等人吩咐道:“走!回頭再想辦法治這杜建國!”
說罷,便帶著人悻悻地離開了杜家院子。
院子里終于重歸平靜。
杜建國趕忙將父親杜大強扶進屋內,倒了杯熱水遞過去:“爹,您喝口水,順順氣。”
杜大強握著水杯,手還在微微發顫,語氣里滿是憤慨:“這群畜生!想錢想瘋了!我本以為鄉里鄉親的,就算有矛盾也不至于鬧到這份上——現在倒好,直接把棺材抬到院子里,還想讓你交出所有打獵的收益,這跟地痞流氓有啥區別!”
杜建國笑著寬慰道:“爹,您別往心里去。都是些蝦兵蟹將,翻不起什么大浪。”
聽兒子這么說,杜大強這才稍稍放心,喝了兩口熱水,胸口的氣順了不少,話鋒卻又一轉,帶著幾分訓誡。
“不過老二,往后你可別再去瘴子溝了。我真不知道你是要錢不要命,還是真有把握。你自己膽子大也就罷了,還拉著大虎、二虎和劉春安一起去。真要是誰被蛇咬了,你看那兩家的老人能饒了你?”
杜建國趕緊解釋:“爹,您放心,我們提前都做了防護的!單是防蛇的裝備就花了我十幾塊錢,有那套家伙在,蛇根本近不了身。”
他頓了頓,又道:“至于叫上他們三個,主要是我想組個狩獵隊。咱們這地方靠山吃山,以前大家覺得打獵難、沒門道,沒出過幾個正經獵人。現在我摸透了路子,多帶幾個人一起干,能多打些獵物換糧食,往后大家也能多口飯吃,吃飽穿暖不是更好?”
杜大強聽完,卻只是皺緊眉頭,唉聲嘆氣地搖了搖頭:“狩獵隊?聽著就不靠譜。倒不如老老實實下地種莊稼,雖說賺得少,可安穩啊。咱們村前兩天開過會了,明年要種高產玉米,據說每畝地能多收好幾十斤糧食,好好種地也能養活一家子。”
話不投機半句多,見父親還想接著勸自己浪子回頭,杜建國只覺得頭皮發麻,趕緊找了個由頭岔開話。
“爹,我娘不是讓你回去腌黃瓜嗎?您再晚回去,小心她又數叨您。”
“哦!差點把這事忘了!”杜大強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連忙站起身。
“那行,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你這兒聽收音機。”
杜建國目送父親走出院子,這才轉身看向媳婦劉秀云。
她臉蛋通紅,眼眶周圍還帶著哭過的紅痕,見杜建國望過來,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