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著,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把粗糙的弓箭,頓時話頭一滯,干咳了兩聲:“算球了,還是等回頭裝備齊整了再說。”
他悄悄給大黃遞了個后撤的眼神,大黃心領神會,一點聲響都不發,貼著地面慢慢往后挪,生怕驚動了野豬。
“還好這狗東西機靈,沒鬧出動靜。”杜建國滿意地點點頭,沒留意自己的腳正踩在一根松脆的樹枝上——“咔嚓!”
清脆的斷裂聲在寂靜的山林里格外刺耳。下一秒,野豬猛地發出一聲震耳的嚎叫,響徹整片山林。
林間的鳥兒被驚得撲棱棱飛起,而人類骨子里對猛獸的本能恐懼,也瞬間在杜建國腦海里翻涌:山豬要沖過來了!
他腦子里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聽見大黃一聲慘叫,撒腿就跑,連頭都不敢回。
“媽的,你這狗東西跑得倒快!”杜建國暗罵一句,可眼下這境況,他也實在怨不上大黃,自己也趕忙撒腿就跑,同時目光緊緊盯著附近的大樹——一旦野豬沖進自己十米范圍內,他就準備蹭地一下爬上去。野豬可不是黑熊,壓根沒有爬樹的本事。
不過,杜建國的防備顯然沒派上用場。那野豬只是沖出窩嚎了兩聲,便又轉身退回了窩里,沒再往前追。
“虛驚一場啊!”
杜建國長舒一口氣,后背早被冷汗浸得發潮。那野豬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角色,估摸著皮都得有五六厘米厚,自己這會兒沖上去,純屬是送命。
“可你這畜生也別囂張!等老子弄到獵槍,指定給你腦袋開個瓢,還敢追出來咬人?”
杜建國一邊往回走一邊罵罵咧咧,滿腦子都在琢磨去哪弄把獵槍。
老村長那把顯然沒指望。他都暗示過好幾回,可老村長要么裝傻充愣,要么就紅著眼護著槍,說那是傳家寶,將來要留給子孫后代。
杜建國也不好強人所難,可除了老村長,還能去哪弄獵槍呢?
他揣著滿肚子心思往家走,剛拐過村口的老槐樹,忽然一愣。
自家土坯房的院門口,竟停著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車身上的五星標志在夕陽下亮得晃眼。
“這不是公安局的車嗎?怎么停到自家門口了?”杜建國心里咯噔一下,臉色瞬間發白,“難道是媳婦犯什么事了?”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自家媳婦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洗衣做飯、喂雞喂豬,哪會沾得上犯事的邊?
他攥了攥衣角,壓下心頭的慌勁兒,抬腿往院子里走。
院里站著兩名公安,正抬手敲著他家的玻璃窗,其中一人皺著眉嘀咕:“怎么沒人應?”
另一人接話:“興許這時候下地去了,咱們再等等。”
“兩位是……”杜建國揣著滿肚子疑問開口。
幾人視線一對上,杜建國瞬間認了出來——這不是上次來小安村排查的民警嗎?
他趕緊上前兩步笑道:“是何勇兄弟吧?”
民警何勇見是他,立刻爽朗地笑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建國兄弟,可算等著你了!我這次來,是有事想找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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