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壁處。
秋嬤嬤與碧萱對視一眼,而后不約而同地無聲嘆息,她們家主子即使不嫁鎮北侯世子,也能嫁其他世家子弟,可偏偏成了奸臣之妻,連三朝回門都難以保住體面,就算主子去通知了那人,可那人又豈會答應陪同?
然而,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忽有一對璧人闖入視線時,倆人皆是一愣,滿眼震驚,甚至有點難以置信,視線越過他們夫妻,看向他們身后的桃枝,見桃枝笑瞇瞇地點了點頭,倆人懸著的心放下,雖然不知主子用了什么辦法讓謝清晏陪著回門,但也證明主子的處境比她們想象中的好許多。
戚婉寧含笑道:“秋嬤嬤,都準備好了吧?”
秋嬤嬤連忙應聲:“回夫人,已準備妥當,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戚婉寧輕輕頷首,與謝清晏并肩而走,出了大門后,由丫鬟攙扶著上了馬車,謝清晏在她之后上了馬車,與她共乘一輛車。
秋嬤嬤等人愣了一下,見主子沒意見,便沒說什么,然后上了后面那輛為丫鬟準備的馬車。
馬車上。
謝清晏靠在軟枕上,一只手支著腦袋,另一只手隨意搭在腿上,他此刻正閉著眼,呼吸輕淺,似乎已睡著,眉心微微蹙著,睡得并不安穩,似有什么揮之不去的煩惱纏繞著他。
那張輪廓清俊的臉被濃重的倦意籠罩著,眼下呈淡淡的鴉青色,臉色泛白,卻又并非是病態的白,而是久經勞心費神、缺乏安眠的蒼白。
戚婉寧見了,在心底嘖嘖稱奇,作為被皇上寵信的奸臣,謝清晏應該如同前朝鼎鼎有名的奸佞那般,享盡榮華、驕奢淫逸,美婢環繞將他侍候得舒舒服服才是,怎么累成這樣?她父親是忠臣,為朝廷鞠躬盡瘁,也沒有累得像謝清晏這般。
謝清晏,清晏,河清海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