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迫不及待處理將軍府的奴仆,他們想,他們想殺了你?”
如果他們真的謀害將軍府,就連府里的奴仆都不放過,又怎會放過林家唯一的血脈?
“紀叔,事實上,前段時間,我確實差點死了。”
綿綿將山上發生的事告訴他。
紀叔當即勃然大怒。
“混賬!宋景陽這個畜生!”
他轉身時,看見綿綿坐在那里,小小的一只,神色毫無波瀾,不由得心驚。
如果他沒有記錯,再過一個月才是小小姐四歲生辰。
這么小的孩子,卻能如此鎮定地說出,自己父親和繼母要謀殺自己。
她究竟是經歷了何等可怕的事情,才會成長得如此之快?
想起從前她還是軟軟糯糯的小團子,被老國公抱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般寵愛。
紀叔忍不住紅了眼眶,他別過臉去吸了吸鼻子,好讓自己穩住情緒。
“小姐還留在侯府,是不是發現了宋景陽也參與其中?”
“我不確定,但我相信,宋景陽一定不是無辜的。”
宋景陽和李淑芬很可能不知道蘇興懷做了什么,但他們打殺將軍府的奴仆,應該受了蘇明媚的教唆。
比如告訴他們,將軍府大把的銀子和賞賜。
反正他們都死了,把那些忠仆都散去,等綿綿一死,他們就能接管那些財富。
而蘇明媚便可以輕而易舉地獲得那些信件。
想起那些信,綿綿便問道:“紀叔,您可認識一位叫子期的將軍?”
“當然,那是老國公的結拜兄弟越騎將軍,從前是老國公的副將!”
紀叔想起這位老將軍,不由得嘆氣。
“他原本是個孤兒,投軍后得了老國公的賞識,調任副將,因軍功卓絕,得封越騎將軍,就在老國公犧牲不久后,他也傷重不治。”
“估計他到死也不知道老國公犧牲的消息,當初他的遺物還被送到將軍府了,只是還沒來得及處理,你母親就臨危受命,前去北地了。”
綿綿這才明白過來。
這是越騎將軍發現了燕北和左相的秘密,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便將希望寄托給自己的義兄。
沒想到,義兄在他之前也犧牲了。
緊接著,她母親臨危受命,帶兵前去支援三個舅舅。
母親的死訊尚未傳回,在京城里,宋家就立馬處理了將軍府里的奴仆。
即便還沒研究清楚那些信,目睹了前世繼母的兒子是如何污蔑她的舅舅,綿綿也已經明白。
宋家不知道蘇興懷那些信,但一定知道,她的娘親舅舅,必死無疑!
想明白這一切,綿綿頓時淚如雨下。
左相并不想叛國,但他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北地百姓和北境軍的安危,聯合外敵,害死了那么多人。
可憐她的外祖父,娘親,還有那些千千萬萬的將士們,對此毫不知情!
“小姐這是怎么了?你別怕,無論發生何事,紀叔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
紀叔沒有哄孩子的經驗,一時間手足無措。
綿綿捂著臉,深吸一口氣,將淚水往肚子里吞。
哭,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等她再抬頭時,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滿是堅定之色。
“紀叔,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可能會要了性命,您會幫我嗎?”
“當然!北境軍就沒一個是孬種!”
紀叔毫不猶豫地回答她。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