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好香。”霜降聲音平緩,她搬來一個椅子放到窗戶邊上,等蕭青黛坐下之后,轉身出去搬了一盆花放在屋里。
她將一切都收拾妥當,低聲說,“家主,我去叫下面的人來報賬。”
霜降轉身出去,關上房門。
屋內寂靜無聲,光線昏沉,透著一股腐爛敗壞的死寂。
蕭青黛靠在窗沿邊,消瘦得過分的臉上,只有一雙眸子出彩的過分。
是雙狹長又陰郁的鳳眸,瞳孔像潑了墨般濃稠,沒有一絲神采。
像一望無際的雪域荒原,循跡而去只余死寂與蒼涼。
窗外三年如一日的景她已經看膩了,幾個弟弟為了哄她開心,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換換。
對蕭青黛來說,什么景都一樣。
她這兩年尤其不喜歡見到太陽,在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她瞇起眸子,準備離開這里。
余光中,一片翠綠的花叢中,好像有什么東西鉆了出來。
那是個渾身上下白絨絨的小團子,頭上頂著葉子和落花,在林子里亂竄的樣子像一只小薩摩耶。
蕭青黛怔了一下,古井無波的心里泛起些漣漪。
小團子晃了晃腦袋,自己被晃得暈乎乎的,頭發上的葉子一片也沒掉。
卿卿快要煩死了!
她伸手往頭上一抓,整整一大把的樹葉!
怎么都往她頭上掉?
小姑娘把自己的披肩扯下來,認認真真地拍了拍上面的落花和落葉。
有些冷,她打了一個哆嗦,又連忙穿上。
面前的花壇里種了許多木芙蓉,叫三醉芙蓉,只寥寥開了幾朵。
她沒見過這種花,應該說這院子里大部分花她都沒有見過。
小家伙是循著香味來的。
她在這里聞到了她養出來的花香。
站在樹下,卿卿抬起頭,被窗戶邊上的人嚇了一跳。
是個很瘦的阿姨,膚色里透著病態的白,骨相出色到了極點,許是久經風霜的原因,眼神頹棄又滄桑。
即便如此,風姿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