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聲和鑼鼓聲極為喧囂。
別說是文甲碼頭,就連周圍的數里地,都能夠清晰聽到此處的熱鬧。
在海峽中央的一艘老貨輪上。
張國鋒靠在甲板欄桿位置,看著文甲碼頭的方向,見到那一片黑壓壓的人群,表情有些復雜和冷冽。
即便看不太清。
但他卻也能想象的出來,那些信徒香客現在究竟有多么的歡喜,多么的開心。
原本這些歡喜和開心,應當出現在他臉上,他應該賺個盆滿缽滿的才對。
這一切,全都怪...那該死的媽祖,明明千百年都不出島巡安,偏偏在這次,在他準備掙上一筆錢的時候,給出九連圣杯,要出島見這些信徒香客。
即便再怎么的愚蠢,張國鋒也能看出來...這就是媽祖刻意不讓他賺這些錢。
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而張國鋒就連父母都能殺,即便媽祖娘娘是如何的神通廣大,在他眼中都與常人一般無二。
既然敢阻其賺錢,那就要承擔一定的后果。
至少,這千百年來的第一次出島巡安,絕對是不能那般順利,讓那些信徒香客不花半點錢,就能夠上香供奉。
在張國鋒的眼里,信徒香客口袋里的錢,原本該是他的才對。
想到這里。
張國鋒將身上的衣服一把脫下,后背紋著的五鬼紋身,開始泛起詭異幽黑的微光。
五只臉上皆縫有銅錢的惡鬼,紛紛從其后背中鉆出。
“差不多了。”
“速去做些動靜出來,讓這些專門來此的信徒香客,都明白......”
“媽祖娘娘護不了他們,這所謂的出島巡安,無非就是其斂取香火的方式罷了。”
“等這些信徒香客醒悟,等媽祖沒了信仰,我們便可取而代之。”
“重新立起屬于未來佛的神廟。”
“屆時若要斂財賺錢,自是無人可阻...自是能賺盡這些信徒香客,用來供奉神明的錢財。”
張國鋒的這番話。
竟有些說不出的瘋狂,就好似完全不把神明放在心中般。
就在他的身旁,數不清的人臉,竟是忽然又涌現而出,帶著怒意的猙獰咆哮而起。
“你該死,你這種賺黑心錢的惡人,該下地獄啊。”
“害我全家,把我全家都丟進海里,我要你償命,要你償命。”
“張國鋒,你哪來的膽子啊,竟敢阻撓媽祖娘娘巡安,給你十條命都不夠死。”
“天譴,天譴馬上就快要來了,你逃不過,你這種惡人如今絕對逃不過天譴,會被劈成粉碎。”
“你們這五只惡鬼也會死,也會死的,膽敢阻攔媽祖娘娘的巡安,這天地饒不了你們,肯定會被天雷劈的灰飛煙滅。”
“......”
各種各樣的凄厲鬼嚎聲,在張國鋒的身旁不斷響起。
但從紋身位置出來的五只惡鬼,卻好似完全不在意般,那雙眼縫著銅錢的惡鬼,更是嗤笑喊道。
“桀桀桀,死,我們可不會死。”
“張國鋒就是天生的壞種,最狡猾的惡人,只要他還活著,我們就永遠不會死。”
“但一個連自家父母弟兄都能害死的壞種,就連此番天地都收不了,那些神明又能夠如何。”
“等著看,你們這些蠢貨都等著看吧,看下那些信徒香客,往后會如何對我們跪拜不停,供上口袋里的錢財。”
說完。
這五只從張國鋒后背爬出的惡鬼,便是立刻悄然隱去,明顯是準備按照這既定的計劃,在這巡安途中制造出一些禍事和騷亂。
看到五只惡鬼隱去不見。
那些生前被張國鋒害死,因此纏到張國鋒身上的鬼祟,立刻就狂暴的顯現而出,如同往常那般的朝著張國鋒啃咬沖撞而去。
很明顯。
這些被張國鋒用各種方式害死的苦命人,如今是萬般的希望...血債血償,以命還命。
但很可惜的是...張國鋒胸前的滴血狼頭,正在泛著淡淡的血光,竟是又一次的將所有沖撞都擋下。
他那極其特殊的貪狼命格,再跟胸前的陰陽血狼紋身配合,真當是能夠做到萬邪不侵,萬鬼皆退,就好似超脫三界一般。
張國鋒完全不理會身旁沖襲而來的鬼祟。
僅是平靜的看向文甲碼頭位置,又側頭看了眼肩膀位置,那隱約顯現的部分五鬼紋身,眼中出現一抹狠辣。
不再去看文甲碼頭的方向,也不理會五鬼最后的結果。
張國鋒走進船艙中,將廚房灶臺的煤氣罐打開,還將類似于鐵鉗一樣的物體,放到火中燒灼起來。
在煤氣罐的烈焰中,這個鐵鉗被一點點的燒紅燒透,呈現出暗紅色的狀態,更是帶著前所未有的高溫。
四肢要是不小心觸碰到的話。
多半是會直接燙出一連串的血泡,瞬間變得血肉模糊。
張國鋒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直接冷冽的翻著鐵鉗,繼續進一步的將其燒紅燒透,令其看的都讓人感到心驚。
數分鐘后。
整個鐵鉗從暗紅色變為了亮紅色,明顯是帶著難以想象的高溫。
張國鋒將這鐵鉗夾出,來到貨輪的衛生間背對著鏡子,從口袋中掏出一根雪茄。
竟也不先剪半點,直接按在燒紅的鐵鉗上,用燒灼的高溫強行將雪茄頭燙滅點燃,斜咬著深吸一口。
隨即吐出一大口的煙氣,令整個衛生間都有些煙霧朦朧。
就在這時。
張國鋒側頭看眼鏡子里的自已,看著后背的那五鬼紋身,猛地把嘴里的雪茄咬住,更加鐵鉗朝著后背的紋身圖案狠狠按去。
“滋滋滋———”
一陣燒灼皮肉的聲音,無比清晰的在衛生間中響起。
同時,還有張國鋒的悶哼聲,整個人眼球都疼的凸起,眸中遍布著血絲和痛苦。
將鐵鉗移開,那皮肉燒焦的臭味,已然縈繞在張國鋒的鼻尖。
轉身朝鏡子看了眼。
那只雙眼縫在銅錢的惡鬼,即便原本的顏料早已深入皮膚肌肉,但在這鐵鉗燒灼下,竟是徹底消散不見,變得皮肉模糊,遍布血泡。
看到這一幕。
張國鋒的眸中沒有半點意外,一只手拿著鐵鉗,一只手拿著雪茄深吸一口,隨即又用鐵鉗按在了另一只惡鬼的位置。
“滋滋滋———”
又是一陣瘆人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