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看得不少人嘆為觀止，包括齊伯然和趙棠這兩大掌夜使。
尤其是齊伯然，他可是清楚地知道秦陽的性子有多高傲，雖然沒有時常表現在明面上，可卻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傲。
由此也可以見得，趙棠的安危是被秦陽放在第一位的，其他所有都可以舍棄，包括尊嚴。
顯然在齊伯然都宣判不能靠著趙棠頭發的氣息找到人之后，秦陽就知道趙棠的生死，還得著落在這個沈然的身上。
“哈哈……”
聽著秦陽口中的懇求之，再看到秦陽彎成九十度的腰，沈然突然之間興奮無比，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秦陽，那可是你最心愛的女人，這樣的懇求好像沒有太大的誠意吧？”
沈然知道自己已經拿捏住了秦陽的軟肋，聽得他口中說出的話語，不少人都是對他怒目而視。
“你想怎樣？”
秦陽強忍著心頭的極致憤怒，這個時候他無疑有些后悔，后悔將沈然打成這神仙無救的狀態。
如果沈然只是重傷狀態，那秦陽無論是靠自己的血脈之力，還是靠玄級子母蠱，都能讓對方生不如死，乖乖聽自己的話。
這個世上，多的是比死還可怕的東西。
可秦陽感應得很清楚，沈然已經是回光返照的狀態，經歷不起任何的力量肆虐了。
真要強行施展手段的話，說不定這家伙瞬間就會一命嗚呼。
沈然就是靠著那口氣在吊著，隨時都可能去見閻王，這才是秦陽選擇妥協懇求的真正原因。
只可惜秦陽可以控制自身的力量，卻不可能控制得住天道雷法劍的力量。
在剛才那種危急時刻，秦陽巴不得天道雷法劍的力量更大一些，此刻沈然還能留得一條命，已經是極其強大的生命力了。
“跪下！”
就在秦陽心中念頭轉動的時候，沈然的大喝聲已是隨之傳來，雖然有著一抹中氣不足，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這一下洛聞溫晴他們不由更加憤怒了，可他們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勸，只能在那里干生氣。
明明沈然已經是強弩之末，就算沒有人動他，他也會在不久之后身死道消。
偏偏他有人質趙棠在手，誰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秦陽，他很可能是在耍你，不要上當！”
洛神宇忍不住開口出聲，現在她恨不得一巴掌將沈然給拍死，可她卻不能這么做。
一則沈然不用誰動手，很快自己就會死；
再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家伙已經是秦陽唯一的希望。
雖然洛神宇口中說著這樣的話，事實上她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秦陽只能被沈然牽著鼻子走。
除非秦陽完全不管不顧趙棠的性命。
“秦陽，我再提醒你一次，我的時間不多了！”
眼見秦陽還有些猶豫，沈然赫然是又使出了自己性命無多的至上法寶，你別說這效果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那個之前在前廳大發神威，連趙家趙凌止，包括融境高手萬杰都被弄得灰頭土地臉而走的秦陽，赫然是彎下了自己的右膝。
“這家伙……”
一直對秦陽有些異樣情緒的溫晴，口中嘟囔了一句，心情變得極其復雜。
她同樣清楚秦陽擁有怎樣的一身傲骨，全然沒有想到此人為了趙棠，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這也從側面說明趙棠在秦陽的心中，是沒有什么能比得上的，哪怕是因此失去自己的尊嚴。
如今為了這最后一絲機會，哪怕明知道沈然可能就只是想羞辱自己，秦陽依舊還是跪一下來。
這讓溫晴心情復雜之余，又十分羨慕那個叫趙棠的女人。
此時此刻，沒有人認為秦陽這一跪有什么不妥，更沒有人心生鄙夷。
因為他們都能看出這個男人，對那個叫趙棠的女人，愛得到底有多深？
在這種感情面前，尊嚴又算得了什么？
“現在可以說了嗎？”
單膝跪下的秦陽，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
低下頭來的他，自然是看不到沈然臉上那極度得意的神色。
“哈哈哈，秦陽，你還真是傻得可愛啊！”
終于達到自己目的的沈然，這一刻得意地大笑出聲，聽得他高聲問道：“所以說，這一次是你贏了，還是我贏了？”
“哈哈哈，我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
在不少人異樣的目光之中，沈然再次仰起脖子笑了幾聲。
但到得后來，聲音卻是戛然而止，他的整個身形，也驟然僵硬了下來。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沈然只是想要戲耍秦陽了，可對方還是按照他的心意做出了那些事。
可眾人也能清楚地感應到，最后一句話沒有說完的沈然，已經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他體內原本就所剩無幾的生機，也在這一刻盡數消散。
秦陽依舊單膝跪在那里，身體仿佛沒有任何的變化，但那微微顫抖的肩膀，卻昭示著他內心極度的不平靜。
如果有人走近細看的話，就會發現秦陽握著趙棠發絲的那只手，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了肉里，一滴滴血珠滴落而下。
事實上在秦陽的心中，早就知道可能會是這樣的結果。
可他卻還是想要試一試，萬一臨死之前的沈然良心發現，告訴自己趙棠的藏身位置呢？
事實證明秦陽終究還是想多了，在沈然臨死之前的腦海之中，只想要借著這個最后的機會，再羞辱秦陽一番罷了。
只是相比起沒有能得到趙棠的藏身之所，這點羞辱對秦陽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
如今沈然已經死了，也就是說秦陽也失去了找到趙棠的最后一絲線索。
偌大的京都，想要找個人出來，無異于大海撈針。
“秦陽，打起精神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從后方傳來，總算是將秦陽的心神拉了回來。
在秦陽緩緩站起身來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是齊伯然在說話，只是他轉過身來的眼睛，有著一抹猩紅。
“沈然已經死了，所以說趙棠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齊伯然終究是旁觀者清，聽得先肯定一個事實，然后說道：“她應該是被沈然關在了某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或許離這個會所并不會太遠。”
“哦？”
聽得這話，秦陽眼前一亮，他心智原本是極其厲害的，只是因為關心則亂，忽略了某些事情罷了。
誠如齊伯然所，既然沈然決定在這會所里對秦陽發難，目的應該是想把某些事情推到皇庭會所，或者說殷家的頭上。
趙棠可以說是沈然最大的籌碼，他在殺了秦陽之后，必然會再將趙棠殺了滅口，這中間的時間卻不能耽擱太久。
但下一刻秦陽就又想到了一個可能，讓得他的臉色變得異常焦急。
“齊……齊叔，你說有沒有可能棠棠她……她已經被……”
秦陽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說到后來更是不知如何措詞，他無如何也說不出那個讓他不能接受的可怕可能性。
畢竟沈然覺得自己這一次擊殺秦陽萬無一失，自然有很大可能先殺了趙棠，然后在擊殺秦陽，永絕后患。
這兩者其實是沒有什么因果關系的，誰先誰后對沈然來說都沒有什么影響，反正最后這一男一女都會死。
“這個……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
齊伯然有些猶豫，但還是選擇實話實說，不過下一刻便開口勸道：“無論是什么結果，咱們都只能當她還活著，你說對嗎？”
“不，她一定還活著！”
然而這個時候的秦陽卻仿佛鎮定了許多，只是這樣的狀態，反倒是讓齊伯然和洛神宇都要些擔心。
他們都覺得趙棠還活著的可能性應該不是太大了，而秦陽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在安慰自己，給自己一絲渺茫的希望罷了。
“齊叔，洛掌夜使，我去找棠棠了！”
秦陽表情漠然，在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沈然之后，便是開口告辭。
看著秦陽那兩眼無光，跟以前那種意氣風發完全不一樣的狀態時，齊伯然很有些心疼。
所有人看著秦陽輕微顫抖的背景，心頭都是極度感慨。
可無論是洛聞還是溫晴，這個時候都沒有跟上去。
他們其實都知道，在齊掌夜使這個化境精神念師都感應不到趙棠的氣息時，想要在偌大的京都找到一個人，希望極其渺茫。
秦陽失魂落魄去找人，不過是在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更多的還是心中那一股執念。
“秦陽還沒有放棄，那我們也不能放棄！”
短暫的沉默之后，齊伯然深吸了一口氣，聽得他沉聲喝道：“傳我命令，所有手上無事的京都鎮夜司成員，都給我去找人！”
“嘶……”
聽得齊伯然這一道命令，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心想這位跟秦陽，到底有什么非同尋常的關系啊？
就算秦陽今天大發神威，擊殺一尊合境強者，但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反應過來，那應該是靠著外力才能辦到的事。
可看齊伯然現在的反應，那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幫助秦陽找人，而且那還很大可能是一個死人。
“不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就不信，咱們鎮夜司在京都還找不出一個人來了？”
就在眾人心中震驚的時候，另外一位掌夜使洛神宇同樣高喝出聲，再次讓他們目瞪口呆。
曾幾何時，竟然會有兩大掌夜使聯手，而這只是為了去找一個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著的女人？
“這下整個京都變異界，今晚恐怕都要無人入眠了！”
不少人心中都在想著，如此之大的動靜要是傳將開來，剩下的兩位掌夜使恐怕都要被驚動吧？
可是誰又知道，整個鎮夜司傾巢而出，僅僅只是為了找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呢？
“首尊那邊，我也會去打聲招呼的，希望他能有一些辦法！”
當眾人認為震驚已經結束的時候，齊伯然赫然是再次開口。
聽得他口中的那個稱呼，眾人再次呆若木雞。
首尊，這兩個字代表的是大夏鎮夜司的最高權力，也是整個大夏變異界的第一人，甚至讓國外無數變異組織的首腦們無比忌憚。
他們沒有想到，只是替秦陽找個人，不僅是驚動了兩大化境巔峰的掌夜使，現在竟然連首尊大人都要驚動了嗎？
這個秦陽到底何德何能，能讓整個鎮夜司從上到下都為他一個人服務？
雖然剛才齊伯然說過，是手上沒事的鎮夜司成員可以去找，但如果真是首尊下命令的話，誰手上的事還能稱之為重要呢？
從齊伯然的口氣之中，眾人都能聽出一些東西。
那就是如果齊伯然真的將這件事上報給首尊，就算首尊不會親自出面，肯定也是會支持他所做的決定的。
這就讓他們心中有了無數的猜測，他們今天才剛剛認識的那個秦陽，恐怕是個通了天的人物啊。
“齊掌夜使，或許咱們可以在鎮夜司內部發布一個懸賞公告，這樣也就更加名正順了！”
洛神宇突然湊過來提出一個建議，當即讓齊伯然眼前一亮。
“好，那就發布一個一萬積分的懸賞，反正秦陽那小子有錢，真要能找到趙棠，我想他也是愿意支付這一筆積分的！”
緊接著從齊伯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在場眾人不知是第幾次呆滯了。
剛才他們在聽到洛神宇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覺得最多也就一兩千積分的懸賞，這已經能讓鎮夜司所有人趨之若鶩了。
畢竟只是找個人而已，并沒有多大的風險，萬一自己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
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齊伯然這口一張，竟然就是一萬積分的懸賞，還說那個秦陽不差錢。
這對他們來說，誘惑可就真的太大了。
“殷小子，你這里有電腦嗎？”
齊伯然說做就做，見得他將目光轉到此間主人殷少群的身上，口中說出來的話，總算是將后者拉回了神來。
“有，有的！”
殷少群顯得異常激動，一邊走一邊說道：“齊掌夜使請跟我來！”
眾人齊齊涌向前方大廳，只見齊伯然已經開始在電腦上操作了起來，顯然是輸入了自己掌夜使的專屬賬號。
叮！
在場很多人都是鎮夜司的成員，他們的手機上也設置得有專門的提醒，這個時候不少地方都傳來一道道信息提示音。
“嚇……竟然真的是一萬積分的懸賞！”
當眾人拿出手機，看到那一條新出現的巨額懸賞時，不由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同時很多人都是牢牢記住了那條懸賞之上的照片，正是趙棠的證件照。
作為鎮夜司掌夜使，齊伯然的權限僅次于首尊，第一時間就調出了趙棠五年前在楚江小隊當隊長時的資料。
當然，也就只是一張照片而已，其他關于趙棠的信息，齊伯然并沒有寫在懸賞公告里，但這已經足夠了。
當這一條一萬積分的懸賞公告，突然之間就出現在鎮夜司官網最顯眼的位置，并很快被首頁置頂之后，整個鎮夜司瞬間就炸開了鍋。
無數人因為這一道刻意設置的提示音從夢中驚醒，一時間睡意全無，全都被那大紅字體標注的數字給驚得目瞪口呆。
一萬積分啊，就算是合境層次的八方鎮守使之流，也不是那么輕易就能賺到的，畢竟沒有那么多的合境敵人給你殺。
像沈然這樣的藥劑堂實驗室主任，這么多年也才積累了不到兩萬的積分，這已經算是很不錯的表現了。
大多數普通小隊的隊員，哪怕是融境的隊長，身上也不過小幾千的積分，想要上萬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剛剛看到一萬這個懸賞數字的鎮夜司成員，下意識就覺得那絕對不是合境以下變異者能完成的任務。
“就……只是找個人？！”
可是當他們看完懸賞內容之后，便是再一次臉色呆滯，心中都冒出了“就這么簡單？”這五個字。
他們看來看去，也沒有發現這條懸賞之中有什么貓膩。
懸賞公告之中，甚至都沒有說找到人之后再把人帶回來。
按懸賞公告的說法，如果真有人找到了那個叫趙棠的女人，只需要在官網上私信聯系掌夜使齊伯然，如果消息是真的，就能得到那一萬積分。
所以說這次的懸賞，嚴格說起來只是一個信息，一個有關那個叫趙棠的女人藏身之地的確切信息。
這對于鎮夜司成員的誘惑可就相當之大了。
因為這并不是只有合境以上強者才能完成的任務，哪怕是一個初象境，只要運氣好，也可能得到那一萬積分的懸賞。
嚴格說起來，這更像是一個碰運氣的懸賞。
只要運氣夠好，就能輕輕松松發一筆橫財。
這一夜，全城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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