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恨，還剩幾分？”

倒在血泊中的烈無雙，費力地撐開眼皮，渾濁的瞳孔里倒映出那個身披鎧甲的偉岸身影，以及在他腳下如死狗般蜷縮的南宮焱。

“想把他們都殺了”

他的聲音沙啞，如同破風箱，每個字都帶著血沫。

“那個女人，你可以自己處理。”

江柏舟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不遠處昏死過去的女人，

“至于南宮焱，他是我的。從現在起，他的命，他的火焰，他的一切，都屬于我。”

“是個男人，站起來，別像條沒人要的狗。”

這句話像一根鋼針，狠狠刺入烈無雙的骨髓。

他咬碎了后槽牙，喉嚨里發出低吼。

用手肘撐地，手臂的肌肉因過度用力而劇烈顫抖，青筋暴起。

每一次移動，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或者說，心中的恨意早已蓋過了一切。

烈無雙站起來了。

“去吧，精神點，別丟分。”

帶著滿身的血污和塵土，搖搖晃晃，卻又無比堅定地朝著那個曾經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走去。

腳步聲在死寂的包廂里格外清晰。

昏迷中的女人似乎被這股逼近的殺意驚醒，她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到了如索命惡鬼般的烈無雙。

“阿雙”

她下意識地向后蜷縮，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阿雙你聽我解釋！是南宮焱！是他逼我的！我沒辦法啊！”

烈無雙充耳不聞，一步，又一步。

女人徹底慌了，她連滾帶爬地撲過來，一把抱住烈無雙還在滲血的小腿，哭得梨花帶雨。

“你忘了我們說好要一起去東海看日出的嗎？

你忘了你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嗎？

我錯了，阿雙，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她的話語，曾經是烈無雙世界里最甜美的聲音。

此刻，卻只讓他覺得無比刺耳。

烈無雙低頭，看著腳下這張楚楚可憐的臉。

他緩緩抬起了腳。

女人臉上的哀求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恐懼。

“不”

“啊——！”

一聲短促而凄厲的慘叫，戛然而止。

烈無雙收回腳，滾燙的鮮血濺在他的褲腿上，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我，兩清。”

烈無雙仰頭望著奢華的水晶吊燈，那折射出的光芒刺得他眼眶酸澀，卻流不出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