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簌簌……”
大片大片的青綠銅銹從雕塑身上脫落,下方古銅色的身軀在空中那方印璽的光芒的照耀下,泛著金屬獨有的光澤,一尊尊手持戰戈身著戰甲的人形雕塑緩慢且僵硬的站了起來,一雙雙眸子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那些原本被銅銹布滿的戰車以及拉車的戰獸也在那光芒的洗禮之下露出了它們原本的樣貌。
御者重新拾起了韁繩,戰士握緊了戈矛,戰獸仰天長嘶,它們不約而同的抬頭看著空中大放光華的印璽,像是在審視,又好像是在等待。
“這……這是怎么回事……”
處于演武場外圍的宋長玄等人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時間呼吸都有些不暢,說話也不利索起來。
誰能想到,這些死氣沉沉的雕塑怎么會突然“活”了過來,難道那印璽釋放出來的光芒有化靜為動的逆天能力?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傳說中的仙人也未必有這種逆天的手段。
排除了這個可能,那么答案就變得很明顯了,他們眼前這些根本就不是“雕塑”,而是一具具精心打造的傀儡。
而那印璽,或者說印璽釋放出來的光芒就是激活和喚醒這些傀儡的信號!
“這不可能,這么多的傀儡,得耗費多少時間,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打造出來?”宋青鴻滿臉震驚的說道。
作為宋長生的“小迷弟”,他一直以宋長生為自己成長和追趕的目標,是故,他從一開始也是走的陣法和煉器雙修的路子,雖然他的天賦不如宋長生,但這些年下來,也達到了二階上品煉器師的水準。
傀儡一道和天工師一樣,都是從煉器一道衍生出去的,雖各有特點,也分化出了不同的職業,但從本質上來說卻相差不大,畢竟天下萬法,殊途同歸。
是故,他對于傀儡也有著不少的了解。
傀儡不同于法器,其煉制工藝十分的復雜,即便是煉制一具最簡單的獸形傀儡,其花費的時間也將是煉制同品階法器的數倍。
其中人形傀儡更甚,比獸形傀儡更加的耗費時間。
而且煉制傀儡需要消耗的靈材更是同品階法器的十數倍。
高昂的造價和人工成本讓許多人望而卻步,這就導致傀儡一直無法像法器那樣成為主流,因為性價比實在是太低了,即便是金烏宗、天脈宗這樣底蘊深厚的大宗門也都對傀儡沒什么興趣,他們寧愿打造戰艦或者靈船。
而此刻他們的眼前有多少具傀儡?光是中央那個秩序井然的步兵方陣就有上萬具,算上旁邊那些戰獸以及戰車上的傀儡,數量已然直逼兩萬大關。
這得花費多少的資源才能辦到?
當然,資源多還只是小事,這些仙朝遺民在逃到這方世界之時肯定攜帶了不少的資源,打造出這樣一支傀儡大軍還是有可能的。
但有可能是一回事,付諸行動又是另外一回事,普通的傀儡只是死物,并不具備靈智,一舉一動都需要有人耗費心神操縱。
一般的修士操縱一具傀儡就有些力不從心了,這兩萬多具傀儡得需要多少人才能御使?
而且,傀儡畢竟是傀儡,不通法術,也不能布置戰陣,在大規模戰役之中的表現遠不如人族修士。
所以,宋青鴻實在是想不通這群仙朝遺民為什么要花費這么大的人力物力來煉制這些傀儡,難道就為了用來守衛人王陵寢?
那未免也有些太過奢侈了。
不過,不管那些人是出于什么樣的心理打造的這些數量龐大的傀儡,對于宋氏和落霞城的眾人來說無疑都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因為他們是外來者,更是王陵的入侵者。
宋佑福不禁看向宋青熙,壓低了語氣道:“姑姑,咱們現在怎么辦?”
聞,宋青熙的大腦開始急速運轉。
眼下,這些傀儡雖然已經被激活,但不知道是不是被那方印璽吸引的原因,暫時還沒有異動,而他們所處的位置又是在演武場的外圍,并不受禁空法陣的影響,可以御劍飛行,所以他們完全有機會從容撤退。
但身處金字塔鼎的一眾落霞城修士就沒有那么輕松了,他們不但處于包圍圈的中心,還受到禁空法陣的影響,不能御空飛行,面對數量眾多的傀儡組成的洪流恐怕是兇多吉少。
是故,宋氏可以退,卻又不能直接將落霞城的一眾修士扔在這兒,一旦這樣做了,不但會將宋氏此次所有的功績全部抹殺,還會極大的影響到落霞城與宋氏之間的關系。
想了想,宋青熙目視著眾人,輕聲道:“放輕動作,不要影響到那些傀儡,咱們緩緩后撤,隨時準備接應落霞城的諸位道友。”
眾人心領神會,立馬緩緩向外退去,但他們沒有退多遠,只是和那些傀儡保持在一個較為安全的距離上。
在這個位置上,進可攻退可守,不但可以隨時接應落霞城的一眾修士,如果那些傀
儡驟然發難,他們也能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可以說,宋氏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就在宋氏眾人退守自保的時候,位于金字塔青銅大門前的一眾落霞城修士也是慌了神,他們也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原本心中那點因為找尋到傳國玉璽的興奮此刻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忐忑。
如果將這些傀儡看做是一場風暴,那么他們此刻就正處于風暴的中心,隨時都有被風暴撕碎的可能。
“連師姐,咱們現在該怎么辦?”一眾落霞城修士惴惴不安的看向連思雨。
此刻的連思雨倒是沒有亂了陣腳,但她的心中卻充滿了不甘,傳說中的傳國玉璽明明都已經近在咫尺了,難道就要這么放棄?
經過一番掙扎和思想上的斗爭,連思雨最終還是決定先暫時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