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想必就是宋族長了吧,怎么,是我戳到你們的痛處了,想動手?”鳳瀾嘴角含笑,將惡人先告狀這句話發揮得淋漓盡致。
雖然早就聽過宋長生的名頭,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的身后可是站著一個紫府后期修士,一個紫府中期修士,這就是他的底氣所在,他不怕宋長生跟他動手。
誰料宋長生根本就不理會他,而是將目光投向天霄門那位紫府后期修士的身上,平靜的道:“這位道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就是天霄門對于此事的處理態度?”
天霄門是金丹宗門不假,但這里是大齊修真界,他們的手還伸不到那么長,宋長生會敬畏他們的實力,但絕對不會對他們卑躬屈膝。
那名紫府后期長老明顯沒想到宋長生居然還有勇氣質問,不由得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后他上前一步,輕笑道:“當然不是,剛才那些話不過是小輩出不遜罷了,紫虛道友不必放在心上。”
此話一出,鳳瀾面色劇變,脫口而出道:“陳長老?”
“放肆,本長老與紫虛道友說話,哪里有插嘴的份兒?”陳天星瞥了他一眼,眼底充滿了警告意味。
鳳瀾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的扭曲,咬著牙道:“晚輩知錯。”
見到這一幕,宋長生微微挑眉,心里也不禁有些疑惑,他原本還以為這支隊伍是以鳳瀾為主導,對方之前的表現也很符合這一點,怎么現在這個姓陳的給他訓得跟孫子一樣?
如果這支隊伍是以這陳姓修士作為主導,那么他一開始又為什么要縱容這鳳瀾出挑釁呢?
宋長生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流轉,心思微微一轉,漸漸有些明白過味兒來了。
鳳瀾一開始的那個囂張勁兒明顯不是裝出來的,他確實是以為自己才是這個隊伍的主導,所以語上十分的狂妄。
可實際上,這支隊伍的主導者卻是那陳姓修士,鳳瀾只是一個被他推出來測試宋氏反應的大傻子。
面對鳳瀾的挑釁,宋氏上下如果表現得很怯弱,那么在這件事上定然是要被天霄門隨意搓扁捏圓的。
宋氏若是表現的很強硬,他就可以站出來,用小輩不懂事這種理由隨意的將先前的挑釁搪塞過去。
這個理由雖然一丁點兒的說服力都沒有,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宋氏和天霄門之間天生就是不對等的地位關系。
他給了理由就是給了臺階,只要宋氏不傻就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宋長生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一點,看向鳳瀾的目光也不由得帶上了點憐憫,原本還以為來的是個人人物,結果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丑。
感受到他的目光,鳳瀾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指甲嵌入了掌心也毫不自知,他此刻何嘗不明白自己被戲耍了。
但就算知道了他也無能為力,自從他變成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樣子之后,他在宗門內幾乎就是一個笑話,特別是在競選少門主的典禮上輸給張晟之后更是如此。
下面的普通弟子或許還會忌憚他身為昭明真人親傳弟子的身份,不敢表現得那么明顯,宗門內的長老可不會,陳天星這樣的實權長老就更不會了。
原本他以為張晟失蹤之后自己就能夠重新取得當初的地位和尊重,現在看來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鳳瀾低垂著頭顱,眼底泛著無盡的冷意。
陳天星看都沒看鳳瀾一眼,鳳瀾在他眼中屬于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當初他確實在他身上下過注,不過現在看來這是一個很愚蠢的決定,他已經打算放棄掉了。
“紫虛道友,我等今日前來只是為了了解一下當初的情況,并沒有別的意思,當然,道友若是能夠配合我們尋找少門主的下落就更好了。”
陳天星的一番話說的很是客氣,好像之前的來勢洶洶都是假象一般。
宋長生臉上泛起一抹“真誠”的笑容道:“道友客氣了,少門主是我宋氏的朋友,幫忙尋找是應該的。
實不相瞞,在接到貴門傳來的消息之后,宋某就立刻發動了所有的力量尋找張少門主的下落。
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前不久我得到了一條消息,有人曾經在相州見到過張少門主一行人的蹤跡,道友可以在那一片找找看。
這個消息我已經命人傳給貴門了,想必陳道友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竟有此事。”陳天星眼底露出一抹啞然,不過他也沒有輕信宋長生,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道:“我等身負師門任務,勢必要找到少門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還請道友行個方便,讓我等……”
“陳道友不會是想入蒼茫峰搜查吧?”宋長生將最后的“搜查”兩個字咬的很重,他的臉上雖然帶著笑,但莫名讓人感覺有些發冷。
如果天霄門真要這么做,那今天說不得要撕破臉了。
“紫虛道友誤會了,我天霄門自然不會行如此無禮之事。
只是想讓道友派人配合我們一同查找一番罷了,靈州和陽州畢竟是宋氏掌控的疆域,我等外人不太方便行動。”陳天星笑瞇瞇的說道,好像他先前當真沒有那個意思一般。
“此乃小事,我族本來就在尋找張少門主的下落,宋某會讓我族的庶務長老與陳道友交接。
道友師門任務在身,宋某就不邀請陳道友上山了,在靈州和陽州有任何的需要,只要宋氏辦得到的,道友盡可以開口,我宋氏必將竭盡全力。”
宋長生直接下了逐客令,當然,話還是說的很委宛的,任誰也挑不出錯處。
“那就多謝紫虛道友了,雨生,你留下與宋氏的諸位交接一下,我們先去相州尋找少門主的下落,你隨后自行跟上。”陳天星面色平靜的對站在他身后的那名筑基大圓滿修士道。
“遵長老命。”
陳天星抬眼看向宋長生,拱手道:“紫虛道友,我等就先告辭了。”
說罷,一行人御空離去,唯獨留下了那名名為雨生的筑基大圓滿修士,他獨自一人面對宋氏眾人倒也不懼,沖著宋長生一拱手,不卑不亢的道:“敢問紫虛上人,不知是哪位長老與我交接?”
“青石,你去與這位天霄門的道友交接一番。”
隨口吩咐了宋青石一句,然后宋長生便帶著宋路舟等人返回了家族主殿,還未落座宋路舟等人就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宋長生坐那里聽他們討論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指節輕輕的敲了敲座椅的扶手道:“肅靜。”
等大殿內安靜下來,宋長生看向宋路舟道:“五伯覺得天霄門這些人此來是什么目的?”
宋路舟眉頭微皺,幾番欲又止,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這一行人看起來像來興師問罪,但從那陳姓紫府修士的表現上來看又不太像。
唯一能夠看出來的信息就是,天霄門內部不合,尤其是那個不男不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