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走,林雙嶼還怔愣的站在原地。
宋延收回目光,看向手機屏幕。
他遲疑片刻,還是點開了那條錄音。
然后,聽完了全程。
錄音越往后,宋延握著手機的手也在不斷地,一點點收緊。
臉色更是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緊繃慍怒。
宋延不是傻子,錄音里的對話話幾乎可以還原出司愿和林雙嶼曾經的所有真相。
這無異于是驟然打破他一直以來,對林雙嶼和司愿的一切認知。
他親自挑選的未婚妻,表面溫和大方,實則卻是他最在乎的妹妹的加害者。
而他……他一直在推波助瀾。
以至于襯托著他的“在乎”,諷刺至極,甚至可笑。
所以當年,林雙嶼到底對司愿做過什么?
是比今天還過分的事嗎?
宋延的手不可自制的抖了起來。
如果司愿當年真的遭受了很嚴重的霸凌,那她后來一個人被趕出國外……她該多無助?
那么司愿的抑郁癥如果也是真的,他甚至將她的藥扔掉過。
還說過那么多傷她的話。
宋延的手腕劇烈的抖了一下,手機掉在了腳下。
他第一次驚慌到不知道該怎么辦。
加入林雙嶼一直以來的話是假的,那丁茉茉提供的那些證據也一定不是真的。
說來說去,他從來不知道司愿在國外究竟發生過什么。
宋延回過神來,把手機撿起來,隨即撥通了陳特助的電話。
“你親自去一趟英國,給我把司愿在國外的五年查的清清楚楚。”
——
第二天下午,齊特助還在英國,就已經將消息送了回來。
宋延一夜未睡,期間林雙嶼和宋母打了許多電話過來,他一個都沒接。
直到聽到齊特助的電話,他才接通。
聲音顫了顫,宋延忽然有些害怕。
害怕聽到什么能捏碎他心的事情。
“說。”
齊特助聲音有些黯淡,他跟著宋延很多年了,對司愿也有一些了解,所以查到那些過往后,心里不由有些唏噓。
說起來也是海城舉足輕重的宋家收養的千金,在國外的五年竟然過的那么艱難。
“小姐在國外,的確常常不在學生公寓。”
宋延心沉了一下。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但下一秒,齊特助說:“因為她經常住院,沒辦法回公寓,我拿到了她的病假條,每一次后面都附有醫生開具的證明。”
晴天霹靂,宋延的心還是碎了。
“住院?”
“是心理疾病,醫生說,小姐有明顯的自毀傾向和雙向情感障礙,且持續了整整三年,從她去到倫敦時就有了,一直到最近兩年,才逐漸減輕。國外心理醫生費用高昂,小姐也一直在想辦法籌錢治療。”
宋延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對著電話聽筒張了張嘴,像被抽干了氧氣,發不出半點聲音。
今天明明很溫暖,窗外的陽光灑進來,落在他手背上,卻那么冷,怎么也暖不透那層從骨髓里滲出來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