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愿以前很喜歡他的袒護。
甚至期待他對她若有若無的觸碰。
他有時候會因為她做錯事而生氣的教育她,她也會難過,但摸摸她的頭,她就又會很開心。
可這一次,司愿躲開了。
宋延有些意外。
他意識到,她難過了。
她低著頭,好像在害怕他。
宋延更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讓司愿害怕。
他很后悔,剛才對她動手。
剛才那一巴掌,好像真的把什么東西打碎了,再也拼不回去了。
她臉上的印子那么紅,但是她沒有哭。
司愿只是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宋母的病房。
宋延跟在后面,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著,悶得發慌。
他想開口說點什么,卻又不知道能說什么。
林雙嶼牽住了自己的手。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里面傳來護士低聲說話的聲音。
司愿走進去,徑直走到宋母病床邊,垂下眼,附在她身邊,聽護士說病人的情況。
宋母咄咄逼人,可宋母也對司愿好過。
一點點好就能讓司愿記很久。
所以放她看見宋母戴著氧氣面罩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時,心頭的沖擊還是很大,眼睛還是紅了。
她想起了自己親生父母死的時候。
宋延就站在一邊,看著她安靜的側臉。
護士說完話,忽然看見司愿臉上的紅印,皺了皺眉,問:“小姐,您的臉怎么了?需要處理一下嗎?”
司愿捋了捋頭發蓋住,搖頭,說沒事。
林雙嶼剛好過來,聽見這話有些不高興了。
護士怎么不問她?
早知道今天的粉底打薄一點了。
林雙嶼收回心思,站在宋延身邊,輕聲說:“阿延,你也別太擔心,伯母一定會醒來的。”
宋延沒接林雙嶼的廢話,目光一直落在司愿身上。
其實司愿以前都很嬌氣的,受一點點傷都會哭很久,他就哄很久。
直到高三的時候,她才開始不嬌氣,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越這樣想,宋延心里那種莫名的恐慌越來越強烈。
他總覺得,司愿好像很早起就離他遠了。
——
很快,宋父也來了。
相比于小輩們之間的驚慌,他則顯得冷靜許多。
司愿和宋父說了剛才護士的叮囑。
宋父點了點頭,目光在司愿臉上停留片刻。
然后掃過一旁的宋延,眼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他咳嗽一聲,轉身往外面走,回頭示意宋延跟上。
宋延心里一緊,跟了出去。
深夜,醫院的走廊里很安靜。
宋父停下腳步,背對著宋延,聲音比剛才更冷:“你從小就護著小愿,現在怎么能動手打她?”
宋延攥緊拳頭,語氣帶著幾分辯解:“她跟外面的男人不清不楚,還說要徹底離開宋家,我一時氣急……”
宋父也沒想到司愿會說這句話。
但他還是說:“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么寧愿離開?”
宋延被問得一噎。
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只覺得司愿是被外面的人迷惑了心智。
“小愿在宋家多少年,她是什么性子,我們難道不清楚?”宋父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她要是真過得好,怎么會想走?”
宋延低下頭,心里五味雜陳。
宋父的話到底讓他有些動搖,可一想到司愿要離開,他又忍不住煩躁。
“況且,她交到了男朋友不好么?也就說明那天宴會上,的確是有人故意陷害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