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又轉頭沖秦般若打趣:“小姑娘比這小伙子自己還清楚他的口味,當年他來我這,每次都得喊‘多加辣油,別放蔥’,我記了好多年都沒忘。”
林遠站在原地,看著秦般若和張老板熟絡地聊天,心里泛起一陣復雜的暖意。
秦般若這時轉頭看他,指尖輕輕拂過帆布棚子下掛著的紅燈籠,眨了眨美眸:
“羅院長說,你當年念大一時,經常來這里吃餛飩,有時候趕論文,能在這坐一下午。”
“十年前轟動全省的學神,”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林遠微怔的臉上,語氣里帶著點溫柔的篤定∶
“一別十年,總該再嘗嘗之江大學邊上的老味道,才不算白過這個生日。”
林遠喉結輕輕滾動,他沒再否認“學神”的身份,也沒必要否認。
秦般若手眼通天,自然也能查到他當年的入學成績、退學原因。
而且林遠如今都在之江大學教書了,要打聽他的事,隨便一問就知道了。
所有隱瞞在秦般若面前,恐怕早就無所遁形。
張老板這時把兩碗餛飩端上桌,白瓷碗里飄著翠綠的香菜(林遠那碗果然沒放蔥)。
辣油浮在湯面上,散發出濃郁的薺菜香。
秦般若推了一碗到他面前:“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林遠拿起筷子,夾起一個餛飩送進嘴里,熟悉的鮮香在舌尖散開,恍惚間竟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個趕論文的冬夜——
那時候他口袋里沒多少錢,一碗餛飩就能讓他覺得滿足,只是沒想到,十年后,會有人特意為他尋回這份味道。
餛飩浮在淺褐色的湯里,翠綠的蔥花撒在邊兒上,碗底還臥著個圓滾滾的荷包蛋。
蛋白凝得恰到好處,輕輕戳一下,橙黃的溏心就順著筷子尖流出來,混著湯里的辣油,勾得人喉頭發緊。
“溏心蛋補氣血,”
秦般若把自己的碗往他這邊推了推,指尖捏著筷子,熟練地把碗里的蝦仁餛飩一個個夾到林遠碗里,“你前幾天割腕流血,得多補補。我不愛吃蝦仁,這些都給你。”
林遠一愣,我割腕止血的事,她也知道?
看來,她有在默默關注我,對嗎?
這一刻,林遠的心有些暖。
“謝謝,你也多吃點。”林遠點頭道,心里暖暖的。
雖然這次生日,只吃了一碗餛飩,但這碗餛飩是十年前的記憶,意義非凡。
今天的這個生日,他很開心。
林遠舀了一勺湯送進嘴里。熟悉的鮮香味裹著微辣滑進胃里,暖得人胸口發悶。
他忽然想起大一那年冬天,董教授陪他來吃餛飩的場景——
那時候他爺爺剛出事坐牢,家里中醫藥館被查封。
董老教授就拉著他來這,也是這樣,悄悄在他碗底臥了個溏心蛋,說“小伙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別跟自己較勁……”
想到此,林遠眼眶莫名有點發熱,他趕緊低頭咬了個餛飩,薺菜的清甜混著肉餡的鮮,和十年前的味道分毫不差。
“味道還跟以前一樣嗎?”秦般若看著他的樣子,嘴角彎了彎,自己舀了個素餛飩慢慢吃著。
林遠剛點頭,繼續吃。
可此時,鄰桌卻傳來幾聲壓低的驚呼聲。
他抬眼掃過去,只見三個穿著之江大學校服的男生正盯著這邊,手里的手機屏幕亮著,顯然是在偷偷拍照。
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還在小聲嘀咕:
“那不是中醫系新來的林老師嗎?他怎么在這?”
“旁邊那個是經濟學院的秦老師吧!”
另一個男生的聲音更激動,“天!就是那個連續三年被評‘最美教師’的秦般若!林老師也太彪悍了吧?前幾天才剛跟經濟學的尤校花在食堂傳曖昧緋聞,現在又跟秦老師約會吃餛飩?”
“我天,這也太離譜了!”
戴眼鏡的男生趕緊把手機收進兜里,卻還忍不住偷瞄,“尤校花是公認的系花,秦老師更是全校男神的‘白月光’,林老師這是把咱們學校的兩大美女都拿下了?”
林遠的動作頓了頓,下意識想避開鏡頭。
卻見秦般若依舊吃得從容,甚至還朝那幾個男生的方向淡淡笑了笑。
那三個學生瞬間僵住,趕緊低下頭扒拉自己碗里的餛飩,卻還忍不住用余光往這邊瞟。
林遠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心里有點不自在——
他倒是不怕被人議論,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被學生撞見。
秦般若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湊近了些,聲音壓得低:“別管他們,吃你的。十年沒嘗過這口了,別浪費。”
說著,她又往他碗里夾了個餛飩,眼神里帶著點安撫:“再說,跟我一起吃餛飩,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林遠看著碗里堆得滿滿的餛飩和那個還在流心的溏心蛋,心里的不自在漸漸散了。
他重新拿起勺子,又喝了口湯,暖意在胸腔里慢慢散開。
原來有人記得自己十年前的口味,記得自己需要補氣血,這種感覺,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讓人踏實。
餛飩館內,有些男同學們偷拍照片,很快將照片發到了學校論壇上面……校友微信群里也傳遍了……
……
傍晚,尤家別墅內。
尤念初正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吃晚飯。
父親和大哥還在公司里加班。
突然她微信上,收到幾名男生發來的照片和消息。
尤念初的指尖剛觸到手機屏幕,看清照片里的場景時,她美眸微微一瞇。
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林遠正低頭咬著餛飩,秦般若正把碗里的蝦仁往他碗里夾,昏黃的路燈透過餛飩攤的塑料棚照在兩人身上,連空氣都像是裹著黏膩的暖意——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林遠放松的模樣。
發照片的男生還附了句話:
尤校花,你看清楚了,林老師都跟秦老師約會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你可千萬別被他騙了!
尤念初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絕美紅唇揚起一抹弧度。
“呵,好你個神凰,連自己下屬都不放過么?”尤念初喃喃低語,“你給我等著。”
尤念初把手機往桌上一扣,發出“咚”的輕響,她伸手捋了捋垂在肩前的頭發,眼神里淬著勢在必得的狠勁。
尤念初喃喃自語道:“神父,注定是我的。他會成為我尤家的人——哦不對,是成為我的狗。”
她想起前幾天在教室,林遠避開她時的模樣,又想起照片里他對秦般若的默許,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桌沿。
“呵,總有一天,他會被我拴著走。”這話不是賭氣,是她打從心底里的篤定。
她點開通訊錄,找到一個手下的號碼,指尖懸在撥號鍵上,卻沒立刻按下——
她不想太急,林遠這樣的人,得一點點磨,一點點攥在手里才不會跑。
這時,手機又震了一下,是另一個同學發來的視頻……
鏡頭里林遠和秦般若吃完餛飩,正并肩往巷口走,秦般若手里拎著打包的辣油,林遠幫她扶了扶被風吹歪的圍巾。
尤念初看著視頻,紅唇輕抿,帶著玩味兒自語道:“秦般若是吧?神凰又怎么樣?我倒要看看,你都快30歲的老女人了,怎么跟18歲的我搶男人。”
……
老街餛飩鋪內。
林遠和秦般若吃了兩大碗餛飩,還吃了其他的小吃。
秦般若帶著林遠一路逛完了小吃街,吃了各種有名小吃,倆人也吃的很撐很撐了。
吃完飯后,秦般若開車,帶著林遠去了西湖旁邊的滿覺隴路上,賞九月的桂花。
九月,正是初秋桂花盛開的季節。
法拉利停在滿覺隴路入口的樹蔭下,秦般若先推開車門,一股清甜的桂花香立刻涌了進來。
九月的杭城,這條被稱作“最浪漫”的路已經被桂花染透。
路兩旁的桂樹挨得密,細碎的金黃花瓣落在青石板路上,踩上去軟乎乎的,還帶著香。
滿隴桂雨,遍地飄香。
林遠跟著下車,肚子里的餛飩還暖著,混著桂花香,竟覺得比在高檔餐廳吃飯還舒服。
他踢了踢腳邊的花瓣,倆人并排行走在桂香滿地的小道上。
晚風裹著桂香,輕輕吹在人身上,消解了傍晚的余溫。
秦般若走在前面半步,酒紅色法式連衣裙的收腰設計襯得身姿愈發纖細。
裙擺綴著三層細碎的蕾絲花邊,剛好落在膝蓋上方,風一吹就掀起柔美的弧度。
林遠突然問道:“秦小姐,你怎么會來之江學院當老師?就像你說的,你也不差錢,犯不著天天來給學生上課啊。”
秦般若的裸色細高跟鞋踩在青石板路上。
細跟輕叩出“篤、篤”的清脆聲響,鞋尖偶爾沾到飄落的金桂,像給精致的鞋履綴了顆金黃的小扣子,每一步都透著法式的優雅。
秦般若聞側過頭,笑的時候眼尾彎出淺淡的弧,細碎的桂花從發梢滑落,剛好落在酒紅色的衣領上。
她下意識理了理裙擺,肉絲襪裹著的腳踝在裙邊若隱若現。
裸色細高跟鞋的鞋跟輕輕蹭了蹭地面,帶起一片細小的桂花瓣:“閑著無聊唄。”
說著,她伸手接住一片飄下來的花瓣,指尖捻著那點金黃,連指甲蓋都透著粉潤,與紅色裙擺襯得愈發好看。
“之江大學的杜校長,與我博士生的導師是摯友,前幾年,校長前拖我導師的關系找我,說經濟學院缺個實踐課老師,我想著在家也沒什么事,就答應了。反正我很空,偶爾來學校跟學生聊聊天,也比待在家里看文件有意思。”秦般若解釋道。
兩人順著桂香又走了一段,前頭忽然出現片開闊的空地。
秦般若便跟附近農戶借了工具,買了一株桂花的小樹苗。
“林遠,咱們一起種棵桂樹吧,以后你再來滿覺隴,就能找到今天的位置了。”秦般若淺笑著說道。
林遠愣了愣,點頭答應。
一起種樹,這是很有意義的事呢。
他接過秦般若遞來的鐵鏟,指尖不經意碰到她的手背,溫溫的觸感混著桂香傳來,讓他下意識縮回手。
倆人挖坑時,土塊混著桂花的甜香翻上來。
秦般若就蹲在旁邊,肉絲襪裹著的小腿微微彎曲,伸手把翻出來的小石子撿走,偶爾抬頭看他,眼尾的笑意比暮色還軟。
這一刻,林遠的心亂跳的厲害。
他徹底被秦般若的絕美容顏給融化沉溺了,無法自拔。
要是,能一直和她在一起,一輩子,那該多好……
樹苗穩穩栽進坑里時,最后一點夕陽剛好沉下去,遠處人家亮起了暖黃的燈。
倆人一起種下了一棵樹,很有成就感。
倆人也累的都出汗了。
秦般若香汗淋漓,幾縷劉海黏在精致的額頭上,顯得更加唯美性感。
秦般若從隨身的愛馬仕里拿出個東西——
是個巴掌大的黑色木制盒子,木紋細膩,盒面上雕著細碎的桂花紋路,搭扣是黃銅的,磨得泛著溫潤的光。
“林遠,生日總得有禮物,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她把盒子遞過來,“諾,打開看看。”
“謝謝。”林遠很感動,心里暖暖的。
他接過盒子,指尖能摸到木紋的凹凸感,沉甸甸的,不像普通的裝飾品。
林遠解開黃銅搭扣,盒蓋“咔嗒”一聲彈開——
當看到禮盒里的‘禮物’時,林遠的瞳孔,卻下意識的微微一凝?!
那是震驚!
“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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