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陸亭湛便脫光趴在了床上,盛承熙幫他蓋住了隱私部位。
盛漪寧這才轉身,取過針囊,開始施針。
“陸公子,你中毒已深,凋零散遍布全身骨髓經絡,想要徹底解毒,需以金針刺穴將沉積的毒調動起來。此舉猶如攪水揚起沉泥。”
“……嗯。”
陸亭湛趴在床上,將腦袋都埋進了枕頭里,壓根不敢看她,聲音都是從枕頭底下傳出來的,很悶。
盛承熙在旁邊看著覺得很無語。
“陸公子,這事吃虧的是我妹妹吧?她可是冒著名節有損的風險救你,怎么我瞧著,你倒更像是個貞潔烈男?”
陸亭湛原本就緊張得抓床單,這會兒,抓著床單的手更緊,聲音也是咬牙切齒的:“盛承熙,你別說風涼話。換你赤身趴在那,能比我好到哪去?”
盛承熙拒絕代入。
“陸公子,你放松些,別繃那么緊。”
盛漪寧施針的時候止不住皺眉,指尖在他緊繃的背上戳了下。
陸亭湛更加緊繃了。
盛漪寧:“……”
從沒有治過這么害羞的病患。
盛漪寧只能說些旁的轉移他的注意,“你的毒來自何處,可查清了?”
陸亭湛從枕頭底下傳出來的聲音多了幾分冷意,“如盛大小姐所料,的確與吃食有關。”
盛漪寧漫不經心地扎針:“哦?方便說說么?”
陸亭湛在刑部當差,查起來很快,“長公主府上的吃食我都讓人排查過,并未發現凋零散。是陸家的吃食出了問題。”
陸家,駙馬的娘家,也就是陸亭湛的祖父家。
“每隔十幾日,父親和母親就會帶我們一同回陸家與祖父祖母一同用餐。父親兄弟多,我也有諸多堂兄弟,但祖父歷來最偏愛我,每每回陸府,他都會留我一同飲茶對弈。”
盛漪寧了然,“這毒,就藏在你們喝的茶中?”
陸亭湛沉默片刻,“是。”
雖說早就料到,這毒是親近之人給他下的,可查到祖父身上,還是讓他難以接受。祖父歷來對他予以厚望。
盛漪寧問:“陸老尚書,將近古稀,身子可還康健?”
陸亭湛沉默良久:“祖父身子康健。”
盛漪寧:“凋零散尋常人未必能診出,陸公子可要請我上門為你祖父把脈?”
陸亭湛苦笑的聲音自枕頭底下傳出,“不必了。”
盛漪寧眉梢微挑:“你已確定兇手就是陸尚書了?”
陸亭湛的聲音沉悶:“盛大小姐說,我中毒三年,若沒能解毒,壽命不足半年。我祖父與我同飲一壺茶,若是中毒,說句大不敬的話,如今已然仙逝。”
盛漪寧:“是這個理。”
陸亭湛此刻不羞赧了,只有化不開的憂傷:“只是我不明白,祖父一向器重我,為何要如此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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