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不疼,但那種當眾被罰的羞辱感,對于驕傲的顧姝曼來說,卻是前所未有的。
她頓時惱怒:“你打我干什么?”
楊女官冷聲道:“嘉柔公主驕縱任性,眼里沒有長幼尊卑,該罰!”
顧姝曼這會兒算是體會到方才盛琉雪的憋屈了,很想罵“你要罰就罰燕扶笙啊”,但對上楊女官嚴肅的老臉,卻又不敢吭聲。
畢竟這伴讀是她自己要做的,現在公主犯錯,這懲罰她也只能受著。
而且楊女官是太后身邊的人,她可不是公主,不敢頂撞太后身邊的女官。
盛湘鈴瞧見了驕傲如顧姝曼都免不了一頓戒尺,瞧著都覺得掌心疼,一陣慶幸,還好她沒有當公主伴讀。
不過想到這,她又有些擔憂地看向盛漪寧。
聽說長樂公主是個傻子,她不會連累大姐姐吧?
這會兒,群芳殿內眾人都已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三位公主坐在最前面,各自的伴讀桌案與她們緊挨著,其他貴女則是坐坐在后頭。
眾人都坐下后,只有盛琉雪沒有桌案,干巴巴地站在殿中。
燕扶瑤皺眉問楊女官:“為何不給琉雪一個桌案?”
楊女官:“回清平公主,群芳殿內的桌案是內務府按需送來的,盛二小姐并未入選宮學,自然沒有她的份。若她想在殿內旁聽,可侍立在公主身旁。”
殿內眾貴女看向盛琉雪的目光都帶了揶揄嘲弄。
顧姝曼嗤笑:“那豈不是跟個丫鬟似的?”
裴凝嫣也掩唇輕笑:“聽聞太后懿旨給齊王和謝小姐指婚,齊王也同意了。往后盛二小姐被納進齊王府,也是要伺候王爺與王妃的,提前適應也好。”
盛琉雪站在燕扶瑤身旁,只覺得屈辱極了。
最刺痛她的還是裴凝嫣說的話。
她覺得,齊王表哥當初為了她,連皇上的旨意都敢違抗,如今區區太后指婚,怎么可能妥協?
楊女官清了清嗓子,那些嘲諷盛琉雪的話才停了下來。
她給眾人上課教的是宮規,很沉悶無趣,但眾人卻不敢有絲毫懈怠,畢竟腰板稍不挺直板正些,或者稍稍出神,就會挨她一頓戒尺。
半個時辰下來,一眾貴女中,也只有盛漪寧、謝蘭香和裴凝嫣沒挨過戒尺。
顧姝曼身為顧氏嫡女,雖然盛氣凌人,但規矩儀態都是上乘,她本也不必受罰的,但燕扶笙聽著時常打哈欠,沒半點公主儀態,以至于顧姝曼替她受了不少戒尺。
顧姝曼甚至都懷疑,燕扶笙是不是在故意整她了。
課后,楊女官離開群芳殿,她才質問燕扶笙:“嘉柔公主,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自問沒有得罪過你。”
盛漪寧在旁邊看戲,想著,顧姝曼是沒得罪過嘉柔公主,但宮里的德妃,可沒少受顧貴妃的委屈。
“顧小姐是怪我規矩學得不好嗎?是我的錯,畢竟我母妃出身低微,也沒教過我什么規矩,不像各位姐姐都出生大族。”燕扶笙低著頭委屈巴巴地道。
眾人的想法被燕扶笙直白挑明,顧姝曼只能反過來安撫她,否則就是不敬德妃。
德妃從前再如何低微,如今也是四妃之一,她們這些世家貴女見著了也都得規規矩矩行禮問安。
顧姝曼憋了一肚子氣,她覺得燕扶笙就是故意折騰她,連燕扶紫那個傻子都能做好的事,她卻做不好?
盛漪寧跪坐案前,偏頭看著身旁正在一筆一劃練字的燕扶紫。
這些時日,她了解到的長樂公主,與前世的女帝相差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