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是如此決絕。
這三年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嗎?
張氏意識到自己白跪了,頓時怒火中燒,猛地起身就要一巴掌朝陸昭若臉上扇去……
下一秒。
一只茶蓋疾射而來。
“啪”的一聲脆響。
重重砸在張氏剛剛揚起的手上。
“啊……”
她痛呼出聲,立即捂住手,疼得彎下腰去。
一旁的顧羨怔怔地看著自己空了的茶杯……
茶蓋竟不翼而飛。
又看向旁邊的蕭夜瞑。
蕭兄,能否提前提醒一下?
陸昭若從容轉身,向蕭夜瞑行禮道:“有勞蕭統領將他們押往州衙,妾身……已備好狀紙。”
張氏聽到她竟要將自己視若性命的兒子押送公堂,還說什么“備好狀紙”,頓時形同瘋虎,厲聲尖叫:“你說什么?你竟要告我兒?”
陸昭若語氣平靜卻斬釘截鐵:“我不但要告沈容之、林映漁,還要告你們二老。”
張氏氣得渾身發抖:“你告我什么?我還要告你忤逆不孝、頂撞舅姑!”
陸昭若微微一笑:“那正好一同前往州衙,看看到底是您告得贏我,還是我告得贏您。”
她目光倏然轉冷:“這三年來我辛苦經營所賺的每一文錢,請問是否都被你們暗中寄往海外,供養你們那犯了‘有妻更娶’之罪的兒子,以及他那見不得人的外室?”
她踏前一步,聲音清亮:“你們此舉,可合了《刑統》中‘父母在而子孫別籍異財’之律?分明是明知故犯,縱子犯罪。”
略一停頓,她視線掠過張氏蒼白的臉,輕輕補上一句:““對了,那位城隍廟的廟祝……阿姑應當熟得很吧?”
此一出,沈青書與張氏如遭雷擊,頓時啞口無。
林映漁上前一步,下頜微微抬起:“你何至于此?竟冷血如斯……二老已是年邁之身,何忍逼他們至公堂對簿?”
陸昭若轉而看向林映漁,目光清冷霜:“我還要告你!妾媵侮正妻,是為亂家;毆傷朝廷命官,是為犯上!兩罪并罰,你可知是何等下場?”
林映漁對于這些亂七八糟的罪根本聽不懂,即便是犯罪,她也絲毫不懼怕。
反而從袖中取出一支金鑲玉的發簪,戴在發間!
張氏強作鎮定,冷笑一聲:“你盡管去告!我們沈家可是官家親封的‘忠商’。原本你若寬厚容讓,賞賜下來未必不能共沾恩榮。可你既如此不孝不義,非要鬧上公堂,那便同去!”
陸昭若輕輕一笑,緩步走近:“忠商?”
她故作好奇,“是不是賞賜銅萬貫、田三千畝?還許一子入讀國子監?”
張氏得意揚首:“自然。”
陸昭若又道:“如此,沈家便要在吉州城做頭等大戶,將來子嗣入朝為官、穿朱佩紫,是不是?”
張氏瞥她一眼,語帶傲然:“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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