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澤鼎會給答案。
“蓮花宗把伏藏洞安排在這里?”
“沒錯。”凌旋頷首,“交界地,亦是三不管地,或許這處暗樁,是蓮花宗想利用財寶,最大限度的引起混亂,布置得相當繁瑣,桑杰事畢后,我們一直在這里著手處理,進展緩慢。”
梁渠牽引高頭大馬,立足半山腰,雪線之上半黃半白。
金目燃起。
天關地軸之下,本圣潔的大雪山頃刻間陰云密布,條條黑灰色的“絲線”,交錯纏繞雪山頂之上,像有一頭巨大的毒蜘蛛在山上筑巢,牽絲拉線,結成大網。
不。
筑巢都無法形容。
分明是一頭漆黑錯雜的須發!
金目內,白山變黑山,雪山變毛山。
無數毛發從山頂上叢生出來,鋪開張揚,遍布群山!毛發極多極密,像是一顆毛囊里鉆出四五根須發不止,把毛孔撐得極大。
黑色發絲自身旁靜靜漂浮。
應龍紋第五重,加之第三神通,二者重疊之下,本無可見的災氣、厄氣徹徹底底的暴露其下!
“簡中義處理的這里?”
梁渠伸出指頭去撥動,將漂浮的黑絲帶動。
能碰!能改!
“把真實的暗樁撤下,換上偽裝后的?”
梁渠一步步往上,感知周遭的黑線,能覺察到這些黑線互相之間糾葛交錯,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旦為人觸發,能產生連鎖反應,導致結果發生。
食指纏繞住一根。
溺業觸發
溺業積累:三
心間的情緒似乎被撥撩一分,變得活躍。
若非梁渠手指頭上纏著,他興許都不會發現這點改變,很容易中招。
回想起老和尚的話。
災氣、厄氣特性,即將事物導向最壞的結果,兩相配合……
“技術活啊。”
梁渠乍一看情況,真不知道要如何下手,如何處理。
“興義侯?”凌旋領先半個身位回頭。
“走!”
梁渠正色,龍驤虎步。
“伏藏石窟在雪堆之中,并不是一個暴露在外的大洞窟,若非簡中義有感應,旁人根本尋不到。”凌旋介紹。
山澗中,金牌緹騎索玉琴和胡立信靠一條潺潺小溪,候立在外放風,仿佛來山澗歇息的旅人。
二人所在位置百丈外一個適才能容納一人的洞窟顯現眼前,像個盜洞。
此地黑線最為濃密,同一個毛囊中鉆出無數雜亂黑發的感覺來到頂峰,有種生理性不適。
積雪掉落。
溺業觸發
溺業積累:五
昏暗之中,視野無所阻礙,一路側身走出十余丈,狹窄的入口豁然開朗,形成一條能容納兩人并行的甬道。
梁渠看到凌旋一路下來,身上纏繞許多黑線。
“你們怎么規避?”
“簡中義有辦法。”
溺業觸發
溺業積累:八
溺業觸發
溺業積累:十五
好迅猛!
早知如此,梁渠昔日完全沒有必要費勁去給神像撒尿。
他看著身上實質化的黑線,撥開。
溺業消散
溺業積累:十
黑線沒了,但溺業不是馬上消失。
待身上再纏一些。
金光一閃。
溺業消散
溺業積累:一
溺業沒了,但黑線還在。
溺業觸發
且重新觸發速度很快,不除黑線,用大日如來消散溺業,等同飲鴆止渴!
簡中義是通過撥開黑線,讓溺業緩緩消散?
前行出百丈的時間,梁渠心中有了判斷。
“池爾嵐,你怎么在外面?”甬道盡頭,凌旋皺眉質問,寒冷下,口中白霧噴得又急又促,可見其語氣。
池爾嵐不滿:“我為何不能在此地?”
“簡中義為戴罪之身,必須兩位臻象以上同行,你不清楚嗎?上回便已犯過一次!”凌旋話語幾乎有些不客氣。
沒有人能不要臉面,即便自己有錯在先,被人喝問也頗有惱怒,掛不住臉。
“是兩位同行不是貼身相伴!簡中義就在里面,我出來透氣,有何問題?”
“好了!”梁渠開口,“我不是過來聽你們爭吵的!”
嘈雜頓止。
池爾嵐微微躬身:“見過興義侯。”
“既為陛下,為大順辦差,合當哿ν模
“明白。”
梁渠并非拆除暗樁之人。
可他們知道的梁渠全知道,他們不知道的梁渠也知道,實力、地位、天賦更遠勝眾人,隱隱為龍象第二,哪怕沒有資格命令他們,也不得不讓三分面子,視作半個統領。
梁渠頷首:“我來看看暗樁,你既要透氣,便出去透吧,此地有我。”
“有勞。”
順利支開一位。
洞內便只剩下四人,若能把劉靖軒一并支開……
走出甬道。
“劉統領?”凌旋看著甬道出口,一個小廣場上,靠墻等候的劉靖軒,更為驚詫,環顧四周,“簡中義人呢?”
“簡中義在里面處理暗樁,說這個暗樁太難處理,我在里面被災厄纏繞,他很難一心二用。”劉靖軒回答,不覺有異。
凌旋臉色頓沉。
此時此刻已經不用質問,他徑直繞過劉靖軒,沖入暗室。
有一個人比凌旋更快!
梁渠!
一陣微風拂面,他避開纏繞黑線,闖入暗室。
映入眼簾。
巨大的峽谷斷崖橫亙中央,地下暗河的水浪隨“狹管效應”起落上漲,沖刷崖壁,碰撞出白色浪花,無數“黑線”從水浪中生長,頭發一般交纏。
峽谷對岸,鐵銹和靛青的顏料繪制出巖畫,暗金色的功法刻印墻壁之上,一尊關節骨骼長滿尖刺的猙獰骷髏懷抱猩紅石塊,端坐蒲團,頜骨脫落一半,像是陰惻惻的笑。
沒人!
空空蕩蕩。
簡中義不在這里!
凌旋呆愣原地。
梁渠環顧一圈,沒有任何猶豫,徑直跳下懸崖,投沒水中!
“簡中義!”
緊隨進來的劉靖軒看到空空蕩蕩的暗室,同樣一驚。
自己怎么會如此簡單的答應簡中義獨處的請求?
高壓之下,無數思緒碰撞。
“他瞞報神通!”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