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曲縣長在縣委辦當秘書,工資獎金不低,給張家買的東西哪次少了?
過年過節的孝敬,比親兒子還周到。
什么像伺候親兒子?
那次張樹海生日宴,她可是聽人說了,衛生局的林康威被奉為上賓。
曲縣長連個正眼都沒得到,最后被擠兌得狼狽離場。
現在倒好,全成了她們家的恩情了。
曲元明抬起了頭。
“說完了嗎?”
張琳琳的哭聲一滯。
他怎么能這么平靜?
“曲元明你……”
“張老師。”
曲元明糾正了她的稱呼。
“如果你認為我在與你交往期間,存在欺騙或者其他經濟上的問題,你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如果你覺得我對你造成了精神損失,也可以提出你的訴求。但這里是政府辦公室,不是調解家庭糾紛的居委會。”
張琳琳愣了。
她準備好的一肚子苦情戲,還沒開始就宣告結束了。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好,曲元明,這是你逼我的!”
“別跟我扯什么法律途徑!你跟我之間的事情,是法律能說清的嗎?”
“我們在一起多少個日日夜夜,你忘了嗎?你現在是副縣長,是領導干部,前途一片光明。你說,如果我把你我之間那些私密的事情,整理成材料,遞到紀委去,舉報你存在嚴重的個人作風問題,會有什么后果?”
“一個剛上任的副縣長,屁股還沒坐熱,就被人舉報私生活不檢點,玩弄女性感情,始亂終棄。你說,縣里的領導會怎么看你?市里的領導又會怎么看你?你這個副縣長,還想不想干了?”
她就不信,曲元明敢拿自己的政治前途來賭!
曲元明重新靠回椅背。
“張老師,你剛才說的,是要向組織正式舉報我,對嗎?”
張琳琳被他這個反應搞懵了。
正式舉報?
她只是想私下威脅他,讓他服軟,給他點顏色看看!
怎么就成正式舉報了?
“我……”
“很好。”
曲元明沒給她思考的機會,轉向劉曉月。
“曉月。”
“在,曲縣長。”
“去拿紙和筆來。”
“既然張老師要正式舉報,那我們就必須按照組織程序來辦。我們現在就為張老師的舉報內容,做一份詳細、正式的筆錄。”
劉曉月反應過來。
高!
實在是高!
這一招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不是要舉報嗎?
好,我幫你走程序!
“好的,曲縣長!”
劉曉月走出辦公室。
張琳琳傻眼了。
做筆錄?
這跟她爸媽教她的劇本完全不一樣啊!
他們不是說,曲元明最怕的就是這個。
只要一提,他肯定會嚇得魂飛魄散。
然后好好語地求她,滿足她的要求嗎?
怎么會變成這樣?
劉曉月拿著記錄本和水性筆,走了進來。
“張老師,請坐吧。”
“既然是正式舉報,內容就必須翔實、具體。請你把你剛才提到的,關于我的個人作風問題,詳細地陳述一遍。包括具體的時間、地點、事件經過,以及最重要的,除了你我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證或者物證。”
“我必須以一名國家干部的身份,鄭重地提醒你。向組織反映問題,是你的權利。但根據《紀律處分條例》相關規定,捏造事實,誹謗、誣告陷害他人,意圖使他人受到不良政治影響、名譽損失或者責任追究的,屬于嚴重違反組織紀律的行為。”
“一經查實,是要受到嚴肅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