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張承業走了進來。
“曲縣長,有重大突破!”
曲元明抬起頭。
“什么突破?”
“宏遠資本的賬目,爛透了!”
張承業抽出幾頁紙。
“我們查到,他們有好幾筆大額資金往來,都指向了幾個已經落馬的賬戶。”
“每一筆,時間、金額、經手人,全都能對上!”
另一位調查組成員也附和。
“我們還發現,他們負責的幾個項目,工程款項的撥付流程嚴重違規,很多合同都是后補的,簡直就是個篩子,全是漏洞!”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曲元明靜靜聽著。
他拿起那份所謂的關鍵證據。
賬目清晰,流水明確。
一切都完美得不像話。
他的指尖在一處簽名上停下。
孫萬武的字。
“太順利了。”
曲元明放下文件。
張承業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曲縣長,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太順利了。”
曲元明重復了一遍。
“宏遠資本背后是博裕,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野蠻人。他們會蠢到把這么明顯的證據,像一盤切好的菜一樣,整整齊齊擺在我們面前?”
“這……”
張承業語塞。
他只想著盡快破案,立下功勞,卻沒想過這一層。
“這不叫證據,這叫魚餌。”
曲元明站起身。
“他們想讓我們相信,宏遠資本只是許安知、孫萬武這些舊勢力的延續,是一顆可以隨時拋棄的棋子。只要我們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把案子釘死在這些已經倒臺的人身上,他們就能金蟬脫殼,順理成章地接手江安縣的項目,把所有臟水都潑在死人身上。”
他轉過身。
“結案報告一出,博裕搖身一變,成了清理門戶的功臣。而我們,辛辛苦苦忙活一場,不過是幫他們掃清障礙的清潔工。”
“最關鍵的是,我們會因為成功破案而放松警惕。到那時,才是他們真正露出獠牙的時候。”
一片死寂。
張承業額頭滲出冷汗。
“多聽曲縣長的,他看問題,比我們深。”
“那……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一個調查員聲音發顫。
曲元明笑笑。
“他們想演戲,我們就陪他們演。”
“他們不是喜歡喂魚嗎?”
“那就吃給他們看。但是,這魚餌里藏著的鉤子,我們得原封不動地,給他們送回去。”
……
半島酒店,頂層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