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有些什么擔心,說,都說出來。”
她瞟了我一眼:“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到沒有一個熟人的地方去工作生活。”
我笑道:“如果是開個什么商店,做點什么生意,那是天天要去結識別人。我怎么沒有熟人呢?天天有人敲門,別人爭著來認識我。”
“那兒有很多少數民族吧。”
“對。”
“少數民族姑娘都長得漂亮吧?”
我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了,哈哈大笑:
“說個故事給你聽。某某少數民族景點,網上掛著的都是特別漂亮的民族姑娘。游人到了那兒,全是一群大娘。
漂亮的都到哪兒去了呢?都到沿海打工去了。”
“郝書記,不要表現得太優秀了啊。”
我笑道:“別想得太扯。我人生走過彎路,想起都怕。開朗一點,你爸說了,但我覺得他心里的話,只說了一半。一個男人要份事業。
他在我們秦水,就是被一伙人做了手腳,他是個外地人,本地人排擠他。所以,調到省里,他一直悶悶不樂。
心境不好,消沉了好幾年。后來的事業就這樣一直不振,他心里苦啊。男人圖個什么?就是一份事業。舒舒服服,能干成一件事業嗎?
在你的心里,想著顏書記應該很幸福了吧?可在我的眼里,顏書記也很少開懷笑過。一件事接著另一件事,有時坐在那兒發呆,我進去給他添茶水,他才醒過來一樣。
天下有舒心的日子過嗎?
除非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但這些人中,也分成幾類。一類是敗家子,另一類因為才智,也成為普通人。只有少數人出類撥萃。
所以,你還是要理解你爸。理解了你爸,就理解了我。”
她說:“好吧。你想辦法把舒展帶過去,你也有個伴。”
我笑道:“舒展只是姓舒,又不是你弟弟,他到了省城,還會跟著我去山高路遠的地方?”
“也許會呢。你幫他轉個干吧。我跟他說了。”
我吃了一驚:“你什么時候和他說的?”
“昨天,他打你的手機不通,就向我祝賀。”
我說:“不行。不帶一個人去。帶人去,別人就說,哦,連司機都從省城帶過來,又是一個飛鴿派。搞幾年就準備走。”
“那你要搞多少年?”
“等孩子大一點,你一定要過來,就過來吧。現在,我們不說那些太遠的事。這又不是我們開公司,想開到哪就開到哪。”
雨晴說:“那就回去吧,敏敏醒來會哭鬧。”
兩人往回走。
她說:“我支持你啊。有想法是真的。但支持你也是真的。”
我笑道:“明天給你們廳長打個電話,你這種思想動搖,意志不堅定的人不能提拔。”
她說:“打呀,現在就打呀。”
我說:“我明天還上一天班,與新來的秘書打好交接,后天是星期六,我就要回老家一趟。”
她說:“我陪你回去啊。小月也回去一趟,兩個小孩也帶回去。”
我說:“就帶敏敏,因為,我還要走訪劉老師、孟書記、如果周書記、任市長在四水的話,也要拜訪。”
她說:“我帶著超超、敏敏住家里,你開著車去拜訪領導就行了。”
我說:“這也行行。不過小月的工資還要給她再漲一點。她也算我們半個家人了。”
“行啊,她喜歡省城,以后,給她找份事吧。”
我點點頭。
雨晴說:“要人付出,就要給人甜頭。”
我笑笑,調侃道:“其實,你比你爹還會當官。既給我打預防針,又給小月打興奮劑。”
她盯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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