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個道理給我聽。
世界的道理真說得清楚嗎?
我曾經無數次用同一樣比喻,就是沒有更好更貼切的比喻了:一滴墨掉進水里,越攪,一盆水就越黑。
回到家里,提些什么禮物上門,雨晴又給我出主意:
“一、師父家就一定要提禮物。阿姨家你就不必送禮物。都送的話,失去送禮物的意義了。因為師父是我們結婚送了賀禮。
二、送一些補品,人老了都一樣,我媽現在也開始吃補品了。所以,你最好是給師母送舒經活絡的補品,給師父就送人參天麻。
冬天了,我認為最好是送保暖的內衣內褲。這又不是給領導家送禮,領導家什么都有。師父師母等于親人,你就要送他們用得著的東西。”
我說:“舒大師,你可以全面指導我的生活了。”
“你的意思就是工作上不能給你建議?”
我笑道:“工作上提得太多,那叫干政。”
她笑笑,說道:“那我們就下去采購吧。”
兩人在樓下的商場挑選了一些禮品。
我才體會到跟跟女人出來買衣服——百分之百的男人都不愿意。
因為女人很挑。
她要挑質量,價格,顏色。花了一個小時,總算買齊了禮物。
這時,我才打電話:“師父,過20分鐘就可以到您家那兒了。”
師父說:“來吧,我妹妹一家也來了,妹來了,就不去外面,就在家里吃。”
到了師父家,雨晴就展現了她的交際能力,師門就喊師父師母,阿姨。只是對林主任一笑,說道:
“我覺得還是喊教授好,那么多人喊你主任,教授,我不標新立異。”
惹得李醫生把她攬在懷里,說道:“我這個小乖乖聰明,在家里,我都喊他教授。”
這頓飯由李醫生掌勺。
桌上的氣氛特別好。
師母說:“曉東,我沒在四水的時候,全是你照顧師父,真的像親兒子一樣。”
我說:“徒弟就是兒子嘛。”
師父反而不說話。
李醫生說:“曉東,我煮的菜,你應該喜歡吃。”
我說:“好吃,我喜歡。”
雨晴撒嬌地問:“阿姨,你怎么不問我呢?”
李醫生說:“我們是一個地區的。”
雨晴說:“我也在秦水生活了五六年。”
阿姨才記起,笑道:“對對對。我總以為你是江左的。”
大家邊吃邊聊。我心里清楚,就等于我回歸到了大家庭一樣。只有一個局外人,就是雨晴并不清楚。
吃了飯,林醫生就提前告辭,說晚上科室要開會。
雨晴就幫著李醫生收拾碗筷。
我說:“師父,我和您說幾句。”
這是一個約定的暗號似的,師父起身,帶我進書房。
兩人坐下,我把最近的事情都匯報了一遍。
師父足足和我談了半個小時。
但雨晴一直沒進來,我估計是阿姨沒走,她不好進來。
果然如此,直到我們聊完,她們三人正聊得歡快。
再坐了一會,我才起身告辭。
師父和阿姨一直把我們送到樓下。
師父說:“常來啊。”
阿姨說:“早點調到江左來啊。”
我說:“好,一定——”
車子開出一里,雨晴才說:“我越看越覺得你跟姨媽有點像。”
我半天沒做聲。想告訴她,又沒有依據,不告訴她,怕她在我爹娘面前說漏嘴。
沉默了一會兒,我終于沒說。
她這么聰明,不說,讓她慢慢去悟。
我只說:“回去,我們就去練車。”
她望了我一眼,拖長聲音說:“好哩——”
喜歡官場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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