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常先生樂觀的樣子，趙水生反倒是臉色平靜，甚至隱隱約約有些尷尬。

因為他剛才找機會檢測了一下。

眼前的畫，的確是精品。

可惜是精美的贗品！

明代沈周山水長卷（贗品），詩書畫結合的長卷，非常深厚的文人畫，蘇州片仿制，非常具有欺騙性，用的老紙老墨，頗具神韻，只是沒有傳承脈絡。

趙水生猶豫半天，常先生好奇問道：“怎么，水生？暫時沒有那么多錢嗎？”

趙水生吐出一口濁氣，如果常先生只是給他介紹一下的話，他肯定不會說真話的，但是現在既然涉及到買賣，他就只好實話實說了。

“常先生，我不想打擊你。”

“但是這幅畫是假的！”

“你說什么？”常先生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雙眼瞪的老大：“別跟我開玩笑了，這可是我親手收的好東西！”

“都已經快十年之前買的了，當年還是在一個家道中落的人手上買來的……”

常先生絮絮叨叨的說著，證明自己的眼光絕對沒問題。

趙水生苦笑一聲：“常先生，你說的這些確實都沒問題，而且你的眼光也不錯。”

“甚至，偽造這幅畫的人應該是民國時期的高手，他本身也用了古代的制品，連這幅畫的裝裱都是從其他的古代畫上裁剪下來的。”

“只是，這幅畫本來應該有清晰的傳承脈絡，歷代的重要收藏家都會著錄，甚至將自己的章蓋在上面。”

“你這個，其中有好幾個關鍵的節點都不對勁，是偽造時候沒注意到的破綻！”

常先生聽完趙水生的話，整個人直接愣住了，雙眼發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半晌，他才猛然間大叫一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趙水生和老錢頭連忙手忙腳亂的把他扶起來，又是按壓胸口，又是找來水給他喝，過了半天，常先生在終于緩緩的松醒了過來。

這個歷經滄桑的中年男人，眼眶中居然還蘊含著淚水。

“水生啊，我這一輩子真是白活了！”

“這么多的家學淵源，這么長時間的傳承！居然沒看出來這東西的破綻！”

他經過仔細思考之后，也能意識到，趙水生說的確實是對的。

這是一副贗品，而且是高手偽造的贗品！

常先生還以為是自己撿漏了，實際上是自己上當了！

老錢頭安慰道：“常先生，你也別太著急，就算這個畫不值錢，你家里值錢的還多了去了！無所謂的事情！”

他不理解這種收藏家的想法，其實常先生是自己最擅長的地方，居然被別人碾壓了，活了半輩子，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他有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常先生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算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啊。”

“本來想讓水生看看好東西，想不到卻鬧了笑話！”

他四處翻著的什么，隨后手中多出了一根火柴。

他點燃了那根火柴，就要把眼前的畫給燒掉！

趙水生直接撲上去，將畫收了起來：“常先生，千萬不能沖動啊！”

常先生推開他：“你別管！這種假的東西不能流傳到后世，不能讓它再欺騙到別人了！”

“等等！我買了！”

趙水生忽然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