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之上,文昭帝要封方青鸞為北境王的消息一出,整個朝堂炸開了鍋。
“皇上!萬萬不可啊!”一位老臣率先出列,聲音激動得發顫。
“自古豈有女子封王之理?牝雞司晨,惟家之索!此例一開,禮法何存,綱常何在啊。”
“臣附議!方氏雖有功,厚賞便是,封王……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
一時間,反對之聲此起彼伏,多是圍繞著“女子不得封王”的古訓大做文章。
就在爭論愈演愈烈之際,烈國公大步出列,聲如洪鐘,瞬間蓋過了嘈雜:“迂腐!簡直是一群迂腐之見!”
他環視那些反對的大臣,目光如炬:“北境歸附,少不了永安王妃及其母親的功勞。如今皇上要封的,不僅是功臣,更是北境舊主屋引氏唯一的血脈。”
“讓她以王爵之名,安撫北境舊部,有何不可?難道非要逼得那些人心生怨懟,再起戰火,你們才滿意嗎?”
先前反對的官員再一次站了出來:“國公爺此差矣,功是功,禮是禮……”
雙方正爭執不下,一直閉目養神陸老太傅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輕咳一聲,整個朝堂頓時安靜了幾分。
“諸位同僚。”陸老太傅聲音不高,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爾等所爭無非是‘女子稱王,古未有之’這八個字。可諸位是否想過,皇上為何特意明唯有身負屋引氏神力者,方可繼承此王位?”
眾人聽到這番話,忍不住細細思索了起來。
有那聰慧的,一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陸老太傅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在龍椅上的文昭帝身上,嘴角含著洞察一切的微笑。
“屋引氏神力,傳女不傳男。而方青鸞唯一的女兒正是我朝的永安王妃。王妃若誕下郡主,身負神力,依照敕命,便是名正順的下一任北境王。”
他捋了捋胡須,拋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屆時,那位身兼北境王與大虞郡主雙重身份的孩子,該稱呼皇上什么?又該稱呼永安王什么?”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先是一愣。
隨即,不少人臉上瞬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如此!
這哪里是讓一個外姓女子稱王,分明是皇上在為自家孫輩鋪路。
未來的北境王,體內流著的是謝氏皇族的血,會叫皇上祖父,叫永安王父親。
這北境萬里疆土,兜兜轉轉,最終還是落入了皇室囊中,而且名正順,徹底杜絕了后患。
想通了這一層,剛才還激烈反對的大臣們態度瞬間逆轉。
“呃,太傅大人一語驚醒夢中人,是臣等愚鈍,未能體會皇上深意。”
“皇上圣明!此策高瞻遠矚,既安北境之心,又固國本之基,臣等心悅誠服。”
“臣附議!冊封方氏為北境王,實乃利國利民之良策。”
……
一時間,朝堂上的氣氛頓時又恢復了和諧。
等到敕封的旨意浩浩蕩蕩送到棠宅時,方青鸞正和房之情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絮絮叨叨地說著家常。
當宣旨太監朗聲念出“冊封方青鸞為北境王,賜丹書鐵券,世襲罔替……”時,方青鸞整個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昨夜沒睡好,出現了幻聽。
北境王?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