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又瀾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么看來,晏明月的死根本就不是琉光四皇子侍妾所為。
他被青鎖的話誤導了。
可如今青鎖和晏明月都死了,他要去哪里找到真相。
“不對,不對!”他暴躁地起身,狠狠將面前的桌椅全都踹倒。
玄又瀾猛地撿起地上掉下的匕首,狠狠在胳膊上劃了一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殿下,不可。”一旁伺候的侍衛一驚,趕忙上去想要替他止血。
卻在看到他那紅得發黑的血時,恐懼地咽了咽口水。
“滾出去。”玄又瀾如今不想看到任何人。
他必須要冷靜,要把真正的仇人找出來。
很快,屋內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盯著滴答滴答往外流的血,思緒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雖然現在死無對證,但只需要稍微推理一下,他們與琉光起爭執會是誰得利,便不難猜出真兇。
他想明白了。
是謝翊寧命人殺了晏明月,嫁禍給琉光,讓他們被琉光的人絆住,無暇去破壞他的大婚。
真是好一出連環計!
玄又瀾猛地一拍桌子,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該死的謝翊寧,孤要你的命!”
*
未央宮里。
崔皇后有條不紊地安排了下去。
“禮部已擬定章程。內外命婦,凡三品及以上者,明日辰時,于宮門外候旨,入宮行哭臨禮,不得有誤。”
“是。”宮內的侍女們立刻忙碌了起來。
謝翊寧和棠云婋也已經換上了喪服。
他們得留在宮里為太后服喪守孝。
按照大虞祖制,皇太后去世需要守孝三年。
但太祖皇帝體恤君臣,定下以日易月的規矩,用一日替代一月。
故而,這最終的守孝期,便定為二十七日。
這二十七日內,需輟朝、禁婚嫁宴樂。
民間禁樂亦是二十七日,而皇室至少在百日之內仍不宜有大的喜慶。
謝翊寧有些愧疚地看向棠云婋:“婋婋,守孝期規矩繁多,辛苦你了。回門之禮定是要耽擱了。”
說到這,他重重握住了她的手:“待一切過去,我定風風光光陪你補上回門禮。”
原本還以為太后能撐到回門之后呢,沒想到竟然現在就駕崩了。
死得可真不是時候。
棠云婋反手輕輕回握了他一下,安撫道:“王爺不必愧疚,我都明白的。畢竟國禮重于家禮。你對我的好,爹娘兄長都知道,來不及回門,他們也不會介意的。”
小夫妻倆只說了這么幾句話,就要去守靈了。
太子一家也被從東宮叫了回來。
大臣和命婦可以翌日再開始哭臨,但皇室子孫今日就得開始了。
太子有些擔憂地看著太子妃。
太子妃懷了身孕,若是接連跪上那么多日,恐怕身子骨吃不消。
太子妃看出了他的擔憂,柔聲道:“殿下不必擔心臣妾,臣妾會照顧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