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住衛老三干瘦的腿，聲音哭得更加凄慘響亮，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爹！您來了？您幫幫我，幫我跟村長、跟鄉親們求求情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錯得離譜啊！”

他抬起涕淚橫流的臉，刻意讓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有多后悔。

“我在外邊混了這一年，吃的是豬食，睡的是野地，差點凍死餓死在外面。我才知道，才知道咱們酸棗溝的父老鄉親以前待我有多好！”

“爹，我是真的后悔了啊！我想我娘啊！”

衛老三被兒子抱著，聽著他凄慘的哭訴，身子微微發抖。

他顫抖著手，想去扶兒子，又不敢，最終只能抬起渾濁的雙眼，望向面色鐵青的老村長，嘴唇囁嚅了半天，聲音干澀而卑微。

“村長，各位老少爺們，大馬他是不成器，是犯了天大的錯。可、可他也受了教訓了，能不能就看在我這張老臉上，再、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就這一次……”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充滿了懇求。

“我保證看著他，再不讓他犯渾……”

老村長看著衛老三那副可憐樣子，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衛大馬，重重嘆了口氣。

周圍的村民中也響起了一些輕微的議論聲，有呵斥的，也有少數心軟嘆息的。

老村長最終重重一跺拐杖：“行，那就去祠堂！當著祖宗的面說清楚！若是超過半數的人同意大馬留下來，那就留。若只有少數人同意，那你就滾出去，永遠不能再回來，聽到了沒？”

他狠狠的看著衛大馬。

“我知道了，村長。”衛大馬忙不迭點頭。

他迅速爬起來倚靠著父親，佯裝一瘸一拐地跟著老村長和村民們一塊去了祠堂。

他低著頭，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陰笑。

就在幾乎所有村民都聚集在祠堂里時。

“砰！”

祠堂大門被人粗暴地踹開！

十幾個兇神惡煞的北境蠻兵，揮舞著彎刀，猙獰大笑沖了進來。

“蠻子！是蠻子來了！”

村民們瞬間炸開了鍋，驚恐的尖叫哭喊聲響成一片。

人們下意識地就想往家里跑，卻發現退路已經被蠻兵隱隱堵住。

衛大馬一見蠻兵進來，立刻像變了個人，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地跑到牧圖身邊，點頭哈腰地指著村民們。

“軍爺！人都在這兒了！一個不少，您看，我沒騙您吧？”

村民們這才恍然大悟。

“衛大馬！是你！是你這個天殺的畜生把蠻子引來的！”

“狗賊！你不得好死！”

“祖宗不會放過你的！”

祠堂里響起了憤怒和絕望的咒罵聲瞬間將衛大馬淹沒。

老村長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衛大馬，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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