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哪里敢把永安王扯出來,只得猛地一拍驚堂木,命人捂住他的嘴怒吼道:“住口!大膽狂徒!”
“本官為官多年,兩袖清風,天地可鑒!你這罪大惡極的囚徒,死到臨頭,竟敢血口噴人,污蔑本官清譽?”
“愣著干嘛,還不速速將其拖入死牢。”
他沖那些衙役們瘋狂使眼色。
百姓們聽到柳承岳那番話,把目光落在了邢天海身上,還沒來得及議論,府衙大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更大的騷動聲、
只見一群穿著破舊但漿洗得還算干凈的青衿學子,簇擁著一個面容清俊的中年人,奮力撥開人群,沖到了府衙大門前。
為首的中年人,正是棠風陵。
他高舉著一份狀紙,聲音洪亮:“青天大老爺!學生棠風陵狀告柳家家主柳承宗。”
“柳承宗為替其私生子柳文博謀取功名,徇私舞弊,奪我錄科考名額,斷我十年寒窗路。懇請大人為我等寒門學子,主持公道!”
他話音未落,身后十幾個學子齊刷刷跪下,振臂高呼:
“請大人為我等主持公道!”
“柳家只手遮天,奪我功名!”
“還我前程!嚴懲柳承宗!”
……
剛剛還在議論“搏命窟”慘案的百姓們,瞬間被這新爆出來“科舉舞弊”大案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私生子、功名、頂替……
這些字眼瞬間讓百姓們群情激奮了起來。
“我的老天爺!柳家還干這個?”
“奪人功名?這比殺人還狠啊!斷人前程如殺人父母!”
“這柳家真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了!從老到小,沒一個好東西!”
“十幾個人都來告?這得頂替了多少人?柳家這是把府學的名額都包圓了不成?”
百姓們議論紛紛,義憤填膺。
他們自動將棠風陵身后那十幾個學子的冤屈,都算在了柳家頭上。
一時之間,“柳家專害讀書人”、“柳家把持科舉”的論,在謝翊寧的人的推波助瀾之下,迅速傳開了。
*
與此同時,晏逐星已經領著娘親來了柳家內宅。
她們畢竟是女客,柳承宗和柳承德兄弟二人只在前廳行禮寒暄片刻,便將她們交給了二夫人和三夫人招待。
兩位夫人得了家主的明示,知道今日要從兩人身上挖出有用的東西來,因此對晏逐星二人格外殷勤,就想著從她口中撬出永安王的消息。
沒想到,這晏逐星年紀雖小,但問話卻滑不留手。
一會兒說她們的發簪好看,一會兒又說她們的衣裳料子不錯,他們哪里還能不懂,只能咬牙給她送了許多好東西。
結果還是一句有用的話都沒問出來。
就在兩人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個管事嬤嬤臉色慘白,如同見了鬼一般,跌跌撞撞地沖進了花廳。
她甚至忘了基本的禮數,也顧不得縣主在場,帶著哭腔尖聲喊道:“二夫人!三夫人!不好啦!出大事啦——!”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柳二夫人沉聲呵斥,臉色很難看。
大嫂禮佛,如今這家是她在當著。
她管教的下人在縣主面前失了儀態,成何體統。
管事嬤嬤撲通跪下,哆哆嗦嗦哭著道:“二夫人,二老爺被判了秋后問斬,家主也被府衙的官爺帶走了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