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往旁邊跳開半步,手足無措地看向謝翊寧。
王爺沒發話,他這是救還是不救啊?
“替他們看看吧。”謝翊寧開口了。
有了他的準話,季行舟走到被兒女攙扶著靠坐著的高氏面前,放軟了聲音:“嬸子,您別怕,我給您瞧瞧。”
說著,他伸出手指,搭在高氏瘦骨嶙峋的手腕上,而后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查看了舌苔,心中漸漸有了譜。
片刻后,季行舟收回手,對著三雙充滿期盼的眼睛,斟酌著開口,語氣比剛才輕松了些:“這位嬸子性命暫時無礙。”
他這句話給焦急的徐家兄妹吃了顆定心丸。
“那我娘這是……”徐順水急忙追問。
季行舟示意他們別太緊張:“她的病根不在肺腑惡疾,而在長久積累的內耗與憂思。”
“她身子底子太虧,積年的勞累壓著,再加上家中遭了這樣的變故,債臺高筑,又痛失親人,胸口那股氣一直郁結不散,壓得太沉了。悲傷過度,憂慮過甚,才是拖垮她的主因。”
季行舟看了一眼破爛的屋子和神情哀戚的兄妹,心中嘆息。
他從藥箱里取出紙筆,一邊寫方子一邊繼續道:“我給你們開個方子。藥不貴,就是些調養的藥。但最要緊的不是藥,是讓她安心,讓她靜養。不能再讓她操心勞神、擔驚受怕了。否則就算是靈丹妙藥也沒用。”
聽到這話,徐秀秀瞪了大哥一眼,先前的哭腔已經變成了怒喝:
“大哥,你聽到神醫說的話了么,不能讓阿娘擔驚受怕。你若還去那搏命窟,就是想阿娘活活替你擔心死。”
徐有福露出了驚駭的目光,對著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妹妹連連點頭,而后又搖頭比劃。
見他答應不去了,徐秀秀這才松了一口氣。
“多謝神醫,多謝神醫!”徐順水和徐秀秀連連對他道謝。
季行舟聽著這話,心底大大的滿足。
你別說,跟著王爺出來一趟還是很有收獲的。
在京城,哪里能聽到人家喊他神醫,都喊他季太醫的孫子。
瞧瞧,這就是差別。
徐家的事暫告一段落,謝翊寧一行人也準備啟程離開。
臨上馬車前,謝翊寧與晏逐星的目光在空中一碰,幾乎是同時開口:
“搏命窟,看看去?”
“要不要去搏命窟看看?”
那搏命窟,他們必定要去會一會。
這臨清城里的權貴們,竟是如此肆無忌憚。
連京城都不會擺在明面上的如此赤裸的食人場,他們也敢堂而皇之地開張設局,把人命當作斗獸的兒戲。
這等歪風邪氣,必須遏制。
見他們想到一起去了,謝翊寧臉上露出了笑意。
不愧是他們倆,就是有默契!
謝翊寧點點頭:“好,咱們就去搏命窟。”
他頓了頓,有些遲疑:“不過這樣的話……棠家村那邊恐怕就要耽誤點時間了。”
“棠家村的事也不急于這一時,咱們還是先去搏命窟吧。”晏逐星接話。
那么多年過去了,去了棠家村恐怕也找不到多少線索。
就先讓隱麟衛的人在那邊查一查吧。
聽到“棠家村”三個字,門口的徐有福頓時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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