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府中管事是否采花獻禮?!”
“你方才所踏露親至,是實情?還是欺君罔上?!”
一連串的質問,字字誅心,謝明奕如遭雷擊,眼里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得意。
“啟稟父皇,兒臣去了。若七弟說本王沒去,空口無憑,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謝明奕不敢承認自己先前在撒謊,只能硬著頭皮否認。
他就不信了,他咬死不認,謝翊寧能把他怎么著。
“死到臨頭還敢欺騙父皇是吧?”謝翊寧冷笑。
“那我問你,你若去了,你可知道今日清晨西山下了一場雨?你還能冒雨采花?你打的傘是哪把傘?”
“我當然知道!下了一場小雨而已,不耽誤本王采花。”謝明奕繼續嘴硬。
“至于傘么,王府多了去,誰記得用的哪把傘。”
謝翊寧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謝明奕生出了一股不妙的預感。
下一刻,他就聽到謝翊寧笑著開口:“啟稟父皇母后,西山今日清晨并未下雨。”
謝明奕:“……”
王貴妃也被兒子蠢到了。
平日里讀書識字騎馬射箭樣樣都不錯,怎么這點小事上竟然犯了懶,還被人抓個正著。
但眼下不是計較的時候,她腦中電光石火般一閃,抓住謝翊寧話語中的一個漏洞,當即開口:
“皇上明鑒!這京城西邊,一遠一近,有兩座山都喚作‘西山’!”
“那遠的西山,離城數十里,山高林密,確是人跡罕至的荒僻之地。”
“可還有那近的西山呢?就在西郊皇家獵苑邊上,雖也叫‘西山’,實則不過是片草木蔥郁的緩坡,景色宜人,常有京中貴胄去踏青游玩,離景王府不過半個時辰的車程!”
王貴妃越說越有理,聲音也越來越大:
“奕兒今晨天蒙蒙亮便起身,正是去了這近處的西山。為的是在晨露未干時,采擷最新鮮的花草獻給皇后娘娘。他親口對臣妾所,豈能有假?”
她又迅速轉向謝翊寧,語氣帶上了一絲質問和委屈:
“永安王殿下,天下管事衣著相似者何其多。近處西山本就常有貴人仆從往來,我兒堂堂親王,派個管事先行探路或是協助采摘,又有何不可?怎能因此就斷定我兒未曾親至,還扣上欺君罔上的滔天大罪?!”
聽到母妃的話,謝明奕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跟著連連附和。
“正是如此。七弟說西山并未下雨,也只是你的人瞧見時并沒有下雨。管家先行探路,本王稍后就到,那時下了一場毛毛雨,難不成你的人今日一直呆在西山不成?”
“父皇,兒臣對天發誓,這花就是兒臣親手摘回來的!若兒子撒謊,那就天打雷劈,一輩子無子。”
見景王把話說得那么重,殿內之人又有些動搖了。
難不成真是永安王的人看錯了?
一旁的景王妃臉色煞白,低著頭,一不發。
眼見母子二人把這個謊話圓了回來。
太后這才開口,輕咳兩聲:“好了。一場誤會罷了,怎么說都是孩子的一片孝心。皇后今日誕辰,你們在這吵吵鬧鬧像什么話。”
“皇后今日誕辰,本是喜慶的日子,你們在這大殿之上鬧起來,針尖對麥芒的,豈不是毀了皇后的好日子。”
她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
“永安啊,”太后看向謝翊寧,“你關心你母后,哀家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你先前竟然當眾將花瓶扣在你二皇兄頭上,成何體統?”
而后又看向文昭帝。
“皇上,若不懲戒永安,之后人人效仿,又將皇室顏面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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