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啊。”汀蘭連連磕頭,腦袋都磕出了血印,但朝華大長公主依舊沒有讓她停下。
“奴婢不小心將茶水撒了惹得郡主不悅。郡主罰奴婢在太白樓的包間里跪著,直到她回來接奴婢為止。”
汀蘭一邊磕頭,一邊哭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胡說八道,福安怎是這樣不知輕重的人。你可是她身邊的大丫鬟,讓你在外邊罰跪,那是自打臉面。”朝華大長公主厲聲呵斥。
“殿下,奴婢不敢撒謊啊。奴婢說的句句屬實。”汀蘭哭得嗓子都啞了。
若是平時,福安郡主或許不會當場就罰她。
但那會兒郡主剛剛知道派去截殺晏家小姐的人被扣了,晏家小姐死里逃生,正憋著一肚子的火呢。
她偏偏不爭氣,那會兒聽到晏家小姐差點被燒死手一抖,灑了水這才觸怒了郡主。
“郡主是聽到了晏家小姐的消息,才會那么生氣的……”
她哭著把福安郡主對付晏逐星的計劃說了出來。
朝華大長公主沒想到女兒這么沉不住氣,竟然這么快就動手了。
“府中所有人,都給本宮去找福安。若是找不到她人,你們提頭來見。”她冷冷下了命令。
公主府中的人全都動了起來。
他們沿著金水河到公主府的路線一寸寸排查。
最終在公主府西側的巷道里,撞見了幾具焦黑扭曲的尸骸和一具四蹄僵直地伸向天空的馬形焦炭。
還有一輛被燒得只剩扭曲的烏黑骨架的馬車。
濃烈的焦糊味混合著皮肉燒灼的惡臭撲面而來,在場的所有人瞬間如墜冰窟,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們的腦海里不約而同地升起了一個念頭:
這恐怕就是失蹤了的福安郡主的車駕。
他們硬著頭皮回府跟朝華大長公主匯報了此事。
“不可能!絕不可能!福安怎么可能會出事!”
朝華大長公主死死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誰敢對福安動手???”
下人們噤如寒蟬,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若福安郡主真的出事,恐怕朝華大長公主會發瘋。
那可是她最疼愛的女兒。
“來人,扶本宮親自前去,那絕不可能是福安!”
她咬緊了牙關,強撐著精神去了那條巷道。
看到那幾具尸體,她幾欲昏厥。
蜷縮在正中央的小小尸體上,一點刺目的猩紅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抹猩紅如同凝固的血珠搖搖欲墜地懸在焦黑的耳廓邊緣。
朝華大長公主如遭雷擊。
那正是今夜福安出門賞燈前,她親自替她挑選的紅瑪瑙耳墜。
一瞬間,她想起了先前管事前來稟告公主府西側著火一事。
難不成,那時候聽到的正是福安被烈火焚燒發出的慘叫?
朝華大長公主當場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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