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
秦七汐點點頭。
江少爺眼看就要繃不住了:“這可是你說的啊,無論如何不準反悔!”
秦七汐拉長聲音:“好——”
好,好啊!
盡管臉上強行憋著,但江云帆心里的笑聲已經直沖九霄了。
這能不爽嗎?
要知道,秦七汐除了長著一張傾城絕世的臉之外,身材那也是無可挑剔,僅僅通過目測,便能知曉藏在裙子里的那雙腿無比修長。
再配上一雙黑絲……
江云帆承認,他自認為重活一世,早已看透人間俗事,定不會為美色亂了方寸。
但秦七汐這妹子……似乎,已經脫離了美色的范疇,若是她穿上黑絲……
光是想想畫面,就足夠全身充血了!
“江公子。”
就在此時,沈遠修在青璇墨羽護送下,也抵達了碼頭口岸。
老大儒朝著江云帆作了個揖,臉上寫著萬千不舍:“此別之后,定是山湖茫茫,公子當真不愿隨我等一同前往懷南城?以公子之才,若登王府,必受王爺喜愛!”
江云帆也抬手行禮:“多謝沈先生好意,但眼下的生活我已知足,便不再去追求那些榮華了。”
“唉……不慕名利,不圖富貴,江公子實屬非凡之人!既如此,那咱們就只好有緣再見了。”
“沈先生慢走!”
江云帆說著,又偷偷遞了一張紙條,塞進沈遠修手中,“這個,到了船上再打開。”
沈遠修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
游船輕蕩,于鏡湖之中越行越遠。
秦七汐俏立船頭,與江云帆相互對視,直至岸上那身影徹底模糊。
但她仍不死心,在登上王府樓舫后,提著裙擺快步跑到船沿處,扶著欄桿遠眺……但這一次,沒能再看見江云帆的身影。
一陣微風吹來,撩動秦七汐額前的長發,在臉頰上拍拍打打,但她卻始終無動于衷。
“殿下,江公子讓我轉交給您一樣東西。”
“在哪里?”
小郡主連忙回過頭來,只見青璇手里,正提著一個臉盆大的一個布袋子。
她趕緊伸手接過,打開一看。
在那布袋子里,赫然放著一褐一紅兩只鼓鼓囊囊,像是充著氣一樣的“球狀”物體。另外還有某種顏色漆黑,用透明瓶子裝起來的不知名液體。以及,墊在袋子最底部的一張信紙。
是江公子寫給自己的信?
秦七汐激動不已地將信紙展開,上面依舊毫無意外是那歪歪扭扭的字跡。
不過好在勉強可以辨認——
“褐色和紅色的袋子里裝的是薯條,開袋即食,注意紅的很辣,量力而行。
瓶子里裝的是可樂,旋擰開蓋后,一定要當日飲完。
記得多讀書,多晨跑,少吃零食,多睡覺!”
小郡主默默將紙條收起,緊緊貼在胸口。
而后抬頭看著青璇和墨羽,滿臉嚴肅:“從回去之后第二天起,你二人每日辰時,隨我繞王府朝跑兩圈。”
墨羽點頭:“是!”
青璇:“多少?兩圈!我親愛的郡主殿下,您是真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大嗎?”
“不跑不準吃飯。”
“是……”
秦七汐沒再理她們,只留下一句:“我回房間一趟,不用跟著。”
青璇墨羽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無奈。
“我有種預感,江云帆若是不來參加王府大宴,殿下恐怕會瘋掉的。”
“何以見得?”
“你看她啊。”青璇朝秦七汐的背影揚了揚下巴,“她這樣子,像是能離得開那家伙的嗎?”
“無所謂。”
墨羽將手中長劍抱進懷里,一臉冷傲,“若到時江云帆沒有出現,我就直接去鏡源縣把他捉回來。”
“女俠威武!”
……
在回到船樓二層的雅閣之后,秦七汐立馬關上了房門。
來到墻邊的儲柜前,將其中存放的書卷盡數清理出來,然后把裝著薯條和可樂的布袋子藏入其中。
盡管確實嘴饞,但她并不準備第一時間大飽口福。
將它們帶回王府,能有大用!
收好這些小零食,秦七汐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江云帆送的離別禮物,那件叫做“黑絲”的衣服。
仔細研究了一番,終于找到那透明袋子粘連的地方,將其輕輕撕開。
緊接著,從里面一點一點,拉出那條絲巾狀的……
“這是?”
褲子?襪子?貼身衣物?
怎么會有這樣的東西?
從這衣物的形狀來看,顯然是穿在腿上的。若如此,那等到與江公子再見之時,按照承諾,豈不是要把腿露出來?
腦子里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小郡主一張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
此時此刻,樓船甲板上,一處無人的角落。
沈遠修偷偷溜到此處,在四下觀望一圈后,偷偷拿出江云帆遞給他的紙條,在眼前展開。
待看清上面的文字之后,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先生今日所詢之句,乃是完整詩中之頸聯,晚輩在此,特將尾聯一并奉上: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這……
這詩,好,好啊!
萬里悲秋,百年多病,人生老時匆匆,卻又命途多舛,孤苦潦倒,何等蒼涼?
短短幾句,竟將人生的困頓無奈,以一種精妙絕倫的方式,徹徹底底地展現出來!
況且,這還僅僅只是頸聯與尾聯。
在缺少首聯與頷聯的渲染遞進之下,情感便已然如此之深,沈遠修真的無比好奇,若加上那兩聯,又當如何?
不對……這首詩,也是江云帆寫的?
一股洶涌的驚撼感,瞬間席卷他的全身。
但在恍惚之間,沈遠修的目光恰好瞥見書紙右下角那不醒目的一行小字——
“入云居士,已往京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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