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有遲文斌這貨陪他插科打諢,劉根來倒也不犯困。時間一長,周啟明給他的緊箍咒仿佛都松了一點。
到了下半夜,開車的換成了周啟明,他倆都在睡覺。
周啟明表面嚴厲,對他們兩個還很照顧的。
頭一天,劉根來時不時的還瞄一眼導航地圖,就怕周啟明指錯路,沒到晚上,他就知道自已純粹是瞎擔心。
周啟明帶著地圖呢,他一個帶過兵打過仗的人,看地圖是基本功,要是帶地圖還能指錯路,那么多仗就白打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親戚朋友軍人出身的多,從小就耳濡目染,遲文斌這貨對地圖也挺有研究。
周啟明休息的時侯,都是他指路,雖然偶爾跟導航地圖標記的最佳線路有出入,但總l方向都是大差不差,南轅北轍的錯誤一次都沒出現。
劉根來帶的干糧足夠三個人吃,三人除了解手和偶爾幾次補水,還有一次到當地公安局補充柴油之外,其他時侯全在趕路,幾乎沒耽擱一點時間。
兩天兩夜之后,三人穿越了兩千多公里,風塵仆仆的趕到了漠城,相對于坐火車,節省了一半時間。
在漠城人民醫院,三人見到了受傷的李算盤。
李算盤也是命大,銅爺搶了牧民的一把三八大蓋,子彈擊中了左胸,卻避開了心臟和大動脈,只留下了一個貫穿傷。
要是五六半,子彈就會在他l內翻滾,形成一個大洞,他的小命怕是早就交代在路上了——他是在荒郊野地中的槍,通行的當地公安足足用了七八個小時,才把他抬下山,送到醫院。
“所長,我給咱們所丟臉了……”李算盤有點激動,一見周啟明就要掙扎著坐起來。
周啟明一句話就把他情緒安撫下來。
“丟啥臉?子彈是從胸前打進去的,說明你中槍的時侯正在迎敵,那么多人,就你一個人中槍,說明你沖在最前面。”
“可我什么也太沒用了,剛來就躺下了,要換成當年,唉……”李算盤重重嘆了口氣。
他也是個退伍兵。
“好好養傷,別胡思亂想,等把丁寶山擒獲,我會給你請功。”周啟明寬慰了李算盤幾句,帶著劉根來和遲文斌出了病房。
丁寶山就是銅爺名字,跟丁大山的名字就差一個字。
病房之外,當地公安局的一個副局長正在等著周啟明。
周啟明沒有過多客套,在簡單寒暄幾句后,立刻說了他的要求,“齊局長,我們來的匆忙,只帶了短槍,能不能借我們三把長槍?”
“你們開車趕了這么遠的路,一定累壞了,還是先休息休息吧!”齊局長很客氣,看他的樣子,明顯是沒料到周啟明能一路開車從四九城趕來。
“齊局長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的戰友在病床上躺著,犯人還在逍遙法外,隨時都有可能傷及無辜,這種時侯,你就讓我去招待所,我也睡不著。”周啟明一臉的嚴肅。
“好吧!”齊局長點點頭,“丁寶山最后一次出現的地方在祁連山北麓,他搶劫了那里的一家牧民,造成了一死一傷,我們的人和你的兩個人已經追上去了,我這就派人帶你們過去。”
齊局長派來帶路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公安,方很重,劉根來和周啟明都有點聽不太懂,遲文斌卻能跟他無障礙交流。
一問才知道,這貨的親戚朋友里有一個這邊的人,口音跟這個向導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