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他的問題充滿了攻擊性。
“一個能讓你把今晚輸掉的錢,連本帶利贏回來一百倍的人。”江宸予站定,與他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
高坂海斗沒有放松戒備。“我從不跟無名之輩談生意。說出你的身份,否則我的保鏢會把你從這里扔下去。”
“我的身份不重要。”江宸予說,“重要的是我能給你什么。一份關于銜尾蛇風投的禮物。”
聽到這個名字,高坂海斗的動作停頓了。
“銜尾蛇?”他重復了一遍,然后發出一聲嗤笑,“你想讓我去攻擊那座堡壘?年輕人,你的膽子比你的腦子大。那家公司背后站著誰,你根本不清楚。”
“我清楚。所以我才來找你。”江宸予說,“因為你也清楚,并且恨他們。”
“恨不能當飯吃。”高坂海斗走到酒柜旁,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錢可以。你想讓我做什么?寫幾篇唱衰的黑稿?還是上電視胡說八道?那沒用。銜尾蛇的防火墻比軍隊的還厚。”
“它的防火墻有后門。”江宸予說,“它的核心資產,‘奇點核心’,是一個精心包裝的謊。我們有證據,可以讓它的股價在一天之內歸零。”
高坂海斗喝了一口酒,動作慢了下來。他審視著江宸予,像在評估一件商品的價值。
“證據在哪?”
“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你的終端上。”
“空手套白狼的把戲,我見多了。”高坂海斗搖晃著酒杯,“我憑什么信你?就憑你潛入我房間的這點小伎倆?”
“憑這個。”江宸予說出了一個名字,“‘多摩川’。三年前,你職業生涯的最后一次操作。你做空了多摩川重工,但消息提前泄露,導致你血本無歸,還被踢出局。泄露消息的人,是銜尾蛇的首席風控官,渡邊健司。他把你賣了,用你的失敗,為自己換取了進入銜尾蛇董事會的門票。”
高坂海斗的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
“但仇恨不是。”江宸予向前一步,“我們負責點火,你負責煽風。事成之后,銜尾蛇崩盤產生的利潤,你拿三成。”
“三成?”高坂海斗笑了,“我看起來像個慈善家嗎?我要五成。而且,我要先看到你們的‘證據’。否則,我一句話都不會說。”
“不行。”江宸予拒絕。
“那就沒得談。”高坂海斗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現在,從我眼前消失。”
“你沒有拒絕的資格,高坂先生。”江宸予的語氣也冷了下來,“我們能查到‘多摩川’,就能查到別的東西。比如,你賬戶里那筆無法解釋的資金,來自‘深網’的一個殼公司。你以為當年保下你的人是你的朋友?不,他們只是把你當成了一條偶爾可以利用的狗。現在,他們不介意清理掉你。”
這句話像一顆子彈,擊中了高坂海斗。
他臉上的傲慢和貪婪瞬間褪去,只剩下驚恐。
“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讓你能咬主人一口的人。”江宸予說,“明天上午十點,銜尾蛇的股價會開始第一輪下跌。那是我們的信號。你的稿子,最好在那之前準備好。至于報酬,還是三成。你也可以選擇什么都不做,賭我們是在虛張聲勢。但你賭不起。”
江宸予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他轉身,開門,離開。
走廊里,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正朝這邊走來。江宸予與他們擦肩而過,消失在拐角。
他重新回到城市的夜色中,接入了與蘇云煙的通訊。
“他會合作。”江宸予說。
“我知道。恐懼是比貪婪更有效的驅動力。”蘇云煙的聲音傳來,“金融市場的攻擊已經開始了。第一批賣單已經拋出。”
系統消息:做空指令已執行。
江宸予站在一座天橋上,看著下方川流不息的車燈。他抬頭,遠處的商業區,一塊巨大的全息廣告牌正在播放著新聞。
突然,廣告切換了。一條金融快訊插了進來。
“……受不明原因影響,知名科技投資公司銜尾蛇風投股價開盤后出現異常波動,目前已下跌百分之七……”
江宸予的終端震動了一下。是蘇云煙發來的消息,只有一張圖。
那是一張全球金融市場的熱力圖。其中一個代表銜尾蛇的點,正從穩定的綠色,變成刺眼的紅色,并且正在迅速擴大,像一個正在擴散的癌細胞。
他刪掉了圖片。
戰爭開始了。沒有槍聲,只有數字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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