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蕁草種太尋常了,要多少有多少,哪怕先生想將整個海寧種滿都行。”掌柜的笑道。
“那給我三千斤吧!”
三千斤?掌柜的眼睛睜得老大:“先生,你真想將海寧全都種滿?這草可是霸道得很,灑下去自己會生,只需要兩季,就長得盤根錯節的,想除掉都不容易。”
“這你就別管了!三千斤,拿貨吧。”
“三千斤,有些太多了,整個海寧城所有本族商行加起來也湊不齊,不如先生先將需要的東西列個清單,給個定金,小老兒立刻讓總部那邊發貨。”
這倒也是,哪有一開口買幾千斤種子的?
林蘇另外選了幾種花種,紫蘇,迷迭香,肉桂,每種一千斤……
此外,他盯上了桂花,這桂花有沒有樹苗?
當然有,只不過眼前全城估計也只能湊到一百顆,畢竟這玩意兒銷量不大……
我訂五萬棵!
訂單一開出,掌柜的看了好久:“公子,你是要打造園林么?按公子這么大的量,即便是皇家園林,也可以覆蓋十幾座。”
打造園林?哈哈,將來怕不也真的是!
林蘇道:“需要多少定金?”
定金要得倒是不多,只需要三百兩。
林蘇交了三百兩定金,在訂貨協議書上簽字,林蘇二字一簽上去,掌柜的全身一震:“林蘇,狀元郎林三公子?”
“是的。”
掌柜的猛地深深鞠躬:“小老兒有眼無珠,居然不識三公子真容!還敢找三公子要定金?真是該死!三公子一諾千金、一九鼎,又何需什么
定金?”
他扇自己幾巴掌,將定金堅決退給了林蘇,承諾林蘇所需要的種子,三天之內全部送到。
那就多謝了。
楊知府還想拉他進府聊幾句,林蘇卻腳下一動,升天而起,回到了江灘。
陳姐和綠衣還在義水河邊,被幾個衙役保護在核心,很有些不好意思,她們自認是普通人,但人家差役大哥不這么想啊,這是林三公子的兩個侍妾,到了這里自然得保護好,不能讓她們有半點危險。
林蘇空中一落,兩女圍了上去。
“陳姐,你把鄧伯叫上,另外,把老叔叔們帶上一兩百個,咱們過河去做件事情。”
過河?帶上殘衛?
做什么?打架么?綠衣天真地問。
“想什么呢?我想把對面改造下,讓他們跟著去規劃。”林蘇刮刮綠衣的鼻尖。
陳姐和綠衣眼睛全都亮了,改造!又是改造!
陳姐將輕功都拿出來了,身影一閃就跑向海寧鎮區,很快,鄧伯帶著一大隊人馬過來了。
“孫大哥,你安排兩條船,送我們過去。”
是!
孫捕頭安排了三條船,將他們送上其中的兩條,他自己也帶著幾十個衙役坐上第三條船,馳向義水河對岸。
義水河對面,流民一下子驚動了。
“有人過河!”
“有官兵!”
“這是要趕我們走嗎?”
“天下雖大,無我流民立錐之地也……”一個老書生仰望蒼天,長長嘆息。
頓時號哭聲一片,靠近河邊的流民紛紛后退,幾個孩子摔倒了,亂成一團。
突然,身后跑過來幾條人影,都是年輕人,一個男的,三個女的,其中一個女的還抱著一個嬰兒,正是周楊、他娘子十娘,還有崔鶯和她路上結識的同齡流浪女陳瑤。
周楊一出現,幾個流民就大叫:“周秀才,你趕緊跟對面的官老爺說說,不要趕我們走,我們保證不生事……你是讀書人,跟他們能說上話。”
“秀才老爺,幫幫忙,我家孩子病了,真不能再趕路了……”
“秀才老爺……”
“鄉親們,我周楊不是秀才,只是讀了幾句書而已,秀才老爺的稱呼,可不敢當!”周楊向四面作揖:“但各位放心,對面渡河而來,或許并非趕我們走路。”
他自認不是秀才,讓流民放松了些。
有的流民就叫了:“不趕我們走?那來做什么?還給我們送吃的不成……”
這話就有些頂撞的意思了。
對面的船漸近,崔鶯和陳瑤雙手相握,緊張地盯著河對面……
三條船,正中間那條船上,最前方站著一人,穿的衣服很破舊,跟剛才從這里沖天而起的人打扮一樣,是他嗎?是嗎?
越來越近了!
風吹起,他的頭發飄起,崔鶯猛地一顫:“是他!”
陳瑤一跳而起,猛地跳起:“林公子,狀元郎……”拼命揮手……
林公子?狀元郎?流民全都大驚,真的是他嗎?親手將對面江灘打造成人間樂土的那個神人?大家苦苦等待的那個人?
他們從京城來,他們甚至從更遠的北方而來,跨越幾千里來到海寧,就是聽聞海寧江灘在他手下變成人間樂土。
他們到了,隔著河親眼見證了海寧江灘的繁華。
也從知情人耳中聽到了江灘的奇跡。
這人間樂土比他們所能預想的更加美好,但他們不能融進去,他們只能隔著河岸,在地獄遙望別人的天堂。
如何解決這個難題?也許唯有一法,就是派出流民代表去見三公子,請求三公子施以援手……
流民代表去了好幾個,全都是流民隊伍里最有學問的人,但他們都沒有見到三公子,有人說三公子送兄長去上任去了,有人說三公子去了邊關,也有人說三公子巡視江南,反正是連三公子的面都沒見著。
現在三公子真來了?
崔鶯猛地抱住陳瑤,不讓她亂招手,這樣招手,很容易讓她們兩個成為別人的焦點的,她可受不了這種猜忌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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