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世上有樂曲之道,他還想著,如果某個樂道之人比較討他喜歡,他可以將琵琶做出來,助她開創新的樂道……
而如今,琵琶居然已經出現。
“此是何物?”下方眾人盯著琵琶,全都不知。
林佳良心頭大跳,這是何物?他根本不知,他不知,三弟自然也不會知道,慘了!
對方如此陰險,選擇了一樣別人都不知道的東西,而他們,一定已經知道,而且肯定聚思文益,提前準備了無數的優秀詩篇,由有心打無心,不要臉!
林佳良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就要登上高臺,但旁邊一人雙手抱胸,一步來到他的面前:“怎么?林二公子呆不住了?想上去助個陣?”
是鄭浩。
林佳良大呼道:“這不公平!此物林某從未見過,我兄弟自然也不知,而他們,提前準備好詩篇,不要臉……”
“林三公子!”秦牧之冷冷道:“文道之約已然簽訂,令兄的反悔,能夠成為毀約的理由么?”
“并不能!”林蘇道:“閣下莫非要以此物為題?”
“正是!”秦牧之道:“此物名為琵琶,剛從北方傳入大蒼,我也從未聽過,不如咱們先聽一曲,然后以此物為題,寫下一篇詩篇?”
“賭約已定,悉聽尊便!”
“好!開始吧!”秦牧之吩咐道……
琵琶女慢慢將琵琶移開,入目是一張絕頂美麗的臉蛋,她的手輕輕一劃而過,如同珠玉錯亂,僅僅一聲,滿場全驚……
琵琶聲靈動無比,開始舒緩,而后漸急,到得最高處,戛然而止……
眾人神飛天外,突然聽到琵琶聲止,下方幾人雙掌合攏,就要鼓掌,但高臺之上,眾人均未動,全都凝視靜氣,那些欲鼓掌之人,停下了。
嗆地一
聲,如同銀瓶乍破,刀槍齊鳴,所有人心頭全都一片鼓角錚錚……
琵琶漸趨舒緩,漸遠漸無聲……
琵琶女的琵琶重新豎起,整個人躲在琵琶之后……
“好!”高臺之上,眾人齊叫好。
臺下的聽眾如夢方醒,也齊聲歡呼……
簾子慢慢合上……
“就以琵琶為題,寫詩一首!”秦牧之道:“開始吧,一刻鐘為限!”
旁邊侍女倒過計時器,計時開始!
林蘇靜靜地望著后面的簾子,這個女子是何人?為何琵琶之中充滿如此復雜的感覺,似乎無念俱灰,又似乎刀兵相交,沒有相當的閱歷,她奏不了這樣的曲子……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五分鐘……
楊玉手一起,開寫!
周良成也寫了!
四大解元幾乎同時提筆……
趙吉提起了筆……
秦牧之終于也提起了筆……
唯有一人,秋子秀,他微笑著看著林蘇,慢慢提起筆,極斯文極有佛性,似乎怕驚擾了筆尖的精靈……
林佳良的汗水從后背慢慢流下,三弟這種情況他也曾有過,開始覺得總能寫出點什么,但事到臨頭交了白卷,今天的樂器,真的打了三弟一個措手不及嗎?
你倒是動筆啊!
里面的窗簾不知何時慢慢開了一道縫,一雙眼睛透過這條縫看著林蘇,林蘇目光與這雙眼睛對接,微微一震,這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睛?充滿痛苦,充滿無助,就象是一條魚兒在一個透明的魚缸里,左沖右突,卻怎么也沖不出來,但她偏偏還幻想著奇跡……
時間只剩下最后的三分鐘左右。
林蘇才象突然蘇醒一般,提起筆,一揮而就……
時間到!
后面叫聲傳來,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張紙,所有人全都在規定的時間里完成了詩作。
“詩作均已完成,如何檢驗詩的質量?”林蘇道。
“燃圣香!聽圣斷!”
“公平!就是這樣!”林蘇道:“各位先念吧!”
楊玉第一個動筆,他的詩也第一個念:
“似有奇音天外來,合韻含情夜色裁……”
一首詩念完,一道白光陡然出現,他桌上的那張紙懸浮有半寸,下方掌聲雷動,高端才子比詩,還真是恐怖,第一首就有圣光浮現,何等難得?即便是林佳良也是暗暗嘆服,只有文人才子才知道,白光詩有多難,林佳良踏上文道十余年,也唯有一首白光詩,那還是極其意外的情況下,偶得妙句。
“好詩!楊兄這首詩果然清麗出塵,吻合楊兄一慣的風格。”秦牧之贊嘆。
楊玉微笑道:“林三公子,感覺如何?”
林蘇點點頭:“挺好!但就是有一個問題想問下楊兄,楊兄開口就是合韻含情夜色裁,為何是夜色呢?莫非這是你昨晚寫下的?”
楊玉心頭猛地一沉,我c!
這首詩還真是昨夜寫下的,他對夜色裁這三個字特別有感,抬手就寫了出來,忽視了此刻已經是白天,被對方抓了小辮子了……
秦牧之淡淡一笑:“琵琶在暗室,幕布拉分,如夜幕之開,夜色裁三字,意境非凡,有何不可?”
“可!沒說不可,只是有疑問而已。”林蘇淡淡道:“希望下面的詩句中,莫要再出現月色之類的東西,要不然,我真的很懷疑,你們昨晚就已經寫下了詩篇。”
下面眾人面面相覷,會不會真是這種情況?
這臺上的人昨晚已經寫下了詩篇,琵琶這物事,也是他們昨晚商量的?
秦牧之冷冷道:“閣下是在費心費力尋找失敗的借口么?”
“呵呵!”林蘇道:“讓你們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卻又如何?繼續吧!”
第二首詩,何敏濤的詩:“隱有月光江水寒,琵琶聲亂小秋千……”
噗哧,林蘇笑了。
下方無數人同時笑了,他剛剛說可別出現月光,下一首,月光就出來了……
何敏濤眼睛鼓起,停下了……
“咳……何兄別在意,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好笑的事情,你繼續!”
何敏濤念完,詩作沒有動靜,沒有白光,草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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