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淡定如常，并不奇怪，她只是出來接個熱水。

樓茗自我安慰著，向熱水池的方向走過去，那里靠近九班的后門，一男一女正站在那兒。

樓茗唇心微抿，面不改色地飄過去，余光打量著女生的背影。

車聞手里拿著校園報紙，沒怎么在意周圍，視線被車詩怡叨叨著去看關于他的那欄的專欄特輯。

――『你認為本次比賽，九班的車聞表現如何？』

跟著的是一圈路人的采訪，都用了abc代替人稱，不知署名。

車聞大概掃了眼，見清一色都是什么“很厲害”、“覺得很帥”的話，不甚在意地準備收回視線，目光卻在掃過最后一排時頓了下。

那末尾有兩句話。

“你認為球場的車聞像什么？”

“像……”

“理想主義的desire”

“這誰說的？”車聞指尖落在最后一排問。

車詩怡搖搖頭：“不知道名字，比賽那天隨意找人做的，我怎么知道是誰？”

男生聞頂了一下舌腔：“長什么樣也不記得？”

“嗯……”車詩怡說著開始伸手指：“皮膚挺好的、眼睛很好看，身高和我差不多，頭發看著挺軟……只記得這些了。”

“指望不了你。”車聞說著收起報紙放進了九班的講臺上，出來彈了下他妹的腦門：“吃飯去。”

“吃什么啊？”

“下街那家壽司好像還不錯……”

身影漸漸走遠，樓茗指尖被溢出來的熱水燙到才回神，急忙關了水閥。

擰好杯蓋又沖走廊拐角的方向看了眼。

唇角微不可察地彎了下。

原來是妹妹啊。

-

晚自習下課，樓茗咬著鉛筆在畫坐標系，‘砰’地一聲，寢室門被人撞開，孫淺和郭檸抱著一大堆零食進來，美其名曰為5017的期中復習計劃做戰備儲糧。

能不能學好暫且另說，虧待什么也不能虧待自己的胃。

兩人提著大包小包塞進寢室的大紙箱，四人寢的中間置放了一張小方桌，是上一屆學生留下來的，也不知道原來是干什么用的。

但是到她們這里，倒是利用地很到位。

燒烤，學習，啃泡面幾不誤。

這會兒照常又架了出來，樓茗正攤著卷子在上面掉頭發，吳傾予在旁邊寫化學合成的分析，魏宜念……自從和寢室鬧矛盾后，基本在5017安營扎寨，行李零零散散放在她們四個人的桌上。

原來的寢室只回去睡個覺。

要不是打地鋪的滋味實在太過勉強，魏宜念真想直接拖家帶口地搬過來。

不過這會兒正趴在桌上和男朋友發短信。

另外兩人收拾完，扔了幾包薯片過來，樓茗扔了筆拆了包黃瓜味的往嘴里丟，看著她倆也拿了作業過來。

吳傾予也停了筆，拿出迷你鬧鐘晃了晃：“五分鐘后刷數學，都抓緊點吃啊。”

“不是吧五分鐘……”

吳傾予：“四分47秒。”

“……”

清一色往嘴里倒薯片。

……

十一點四十，幾人收了桌子。

孫淺困地眼皮都睜不開，難得是團體的效率確實要高很多，至少今天的所有作業都寫完了。

孫淺收好卷子往書包里扔的時候都還在感嘆：“跟做夢似的，我

居然把作業寫完了。”

“而且竟然沒過十二點。”

郭檸：“所以知道你原來有多磨嘰了吧，寫個作業吃個橘子都能把上面的紋路數清楚了……”

孫淺眨眨眼：“有嗎？”

“有沒有你自己不知道？”吳傾予說著敲了下孫淺的腦袋瓜：“行了，收拾收拾趕緊洗澡，一會兒該熄燈了。”

話落四只手齊刷刷地舉起來：“我先洗！”

嘰嘰哇哇……

最后以劃拳的方式決定好洗澡的順序。

樓茗速度快，第一個洗完用毛巾擦著頭發。

吳傾予和魏宜念正在外面刷牙，見她出來指了指晾衣桿問她：“樓茗這衣服是你的嗎？剛問了一圈她們都說不知道，是不是取錯了。”

女生院樓下有一小片綠化帶，栽了些不算高的樹和矮的灌木，晴天最適合曬被子和衣服。

吳傾予以為是拿錯了。

樓茗隨即仰起頭，看見車聞的校服晾在陽臺，擦頭發的動作愣了一下，她怎么把這件事給忘了。

想著便點了點頭：“是我拿錯了。”

“那明天別忘了掛回去。”

“嗯。”樓茗點點頭，將衣服收了下來。第二天一早上課的時候，幾人去教室思緒都還神游著。

唯有樓茗眼珠子滴溜著四處看了一圈，發現車聞還沒來。

剛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樓茗陡然看見后門邊厚厚的一摞書堆里冒出來的一根呆毛。

歪歪扭扭在空氣里晃了晃。

樓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