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還很虛弱,臉色也沒有一絲血色,好像隨時都會倒地。
顧明月回過神,立刻起身扶住她。
“對不起,我又連累你了。”
顧明月很難受。
之前答應過她,參加完江清越的葬禮再走。
現在,怕是不能參加了。
鄒盼也猜到了。
強扯出一個笑容,將她的頭發往耳后捋了捋,說:“清越他會明白我的。”
“我們等天黑了就走,俞炎陽送我們離開。”
顧明月說。
鄒盼點頭,馬上去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只要把重要財物帶著就行。
樓下,吵鬧的人越來越多,物業頂不住壓力終于過來敲門。
可是顧明月不理他們。
被他們敲得煩了,干脆在里面喊話:“有本事就報警,有膽子就踹門。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就應該知道得罪我,我會做什么事。”
頓時,外面鴉雀無聲,沒人敢說話了。
總算安靜一會。
顧明月讓鄒盼先睡一覺。
一會開車,不知道要開多久,怕她身體受不了。
俞炎陽從公司離開后,急匆匆地回家拿東西。
結果剛到家,把東西拿好,俞兆東突然回來了。
他很少來這里。
當初帶著陳穎回來,被親兒子從樓上推下來,他就很少回來。
俞炎陽下樓后看到他,愣了一下。
厭惡地說:“你來干什么?”
“這也是我家。”
俞兆東回答。
俞炎陽冷哼:“從你背叛家庭的那一天開始,這里就不是你家了。”
“我過來找你,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知道你打算離開。所以,想跟你再見一面,到底父子一場,雖然你我都不是很滿意這個關系,但這輩子是沒辦法改變了。咱們爺倆,一起給你媽上柱香吧!畢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俞炎陽本來聽前半段,還不屑一顧。
但是聽到最后幾句話,又動容了。
俞兆東看他沉默,又進一步勸說:“你媽媽應該也希望看到我們父子和平相處,別讓她失望。”
俞炎陽目光深沉。
的確,媽媽雖然自己承受痛苦。
卻在臨死前還是告訴他,不要怨恨爸爸,要跟爸爸好好相處。
她希望她走后,沒有媽媽了,爸爸也能愛他。
雖然,她的希望是奢望。
可是,他也不想讓她失望。
“跟我來。”
俞炎陽帶他上樓。
樓上母親的臥室,被他專門用來祭拜母親,存放了母親的遺像。
沒時間去墓地的時候,他都會在家里給她上柱香。
俞兆東進去后,看到亡妻的相片,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兩人各上了一炷香。
上完香后,俞兆東又對著遺像說:“這些年都沒來給你上炷香,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兒子,可是這些年我也沒有照顧好他,但是,他很爭氣。差不多大的孩子里面,他是最出類拔萃的,你可以放心了。而且我向你保證,以后我會盡量做到父親的責任,好好照顧他……”
“行了,別在我媽面前吹牛了,我媽會惡心。”
俞炎陽皺著眉頭打斷他。
俞兆東感嘆地說道:“我沒有吹牛,也沒有在故意說大話。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這些話都是真心的。”
“不相信,說完了就走吧!我也還有事。”
“行,下去吧!”
俞兆東點頭,轉身出門。
他先一步下樓。
下樓后,還去廚房里倒了兩杯水。
拿了一杯給俞炎陽,說:“喝口水再走吧!說了那么多話,不口渴嗎?”
說著,自己也拿著水杯喝起來。
俞炎陽沒有多想,接過他的水杯喝下去。
喝完后,放下水杯,又去拿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可是,他走到門口,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立刻伸手抓住旁邊的扶手,不可置信地扭過頭看向他。
“你……在水里……下毒?”
“不是下毒,是讓你好好睡一覺。我是你親爹,怎么可能給你下毒?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我跟你媽說了,以后會做到父親的責任,好好照顧你。所以,我不能看著你送死。”
“送……死?”
俞炎陽腦子嗡嗡作響,一個可怕的念頭冒出來。
他蒼白著臉,即便是兩腿無力卻還是掙扎著,哪怕是爬也想爬出去。
他要去找顧明月,他要去找他的女孩。
以前他沒能保護她,這一次他一定要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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