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啊!
許靈嫣一時無法接受,用一種不可理解的目光死死盯著江云帆。
她現在大抵是明白了大起大落的滋味,所以越看江云帆這張臉,就越覺得反感。
可誰知那家伙竟還能沒皮沒臉地笑出來。
“許小姐還真是會說笑。”
江云帆攤攤手,聳聳肩,開口答道,“我不是我,還能是誰?”
“我倒希望你不是你!”
許靈嫣氣得咬牙切齒,心中原本構建好的一切喜悅,都在瞬間煙消云散。
江云帆與彥公子,永遠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這是許靈嫣自一開始便堅決認定的一件事。
即便種種猜測都指向了這一種可能,比如楊文炳畫下的肖像,比如念荷亭上那首詩,又比如今夜湖上乘船而去的這個身影……或許經過這一樁樁,別人真會以為江云帆便是那晚在鏡湖文會上投下千古妙詞之人,而“彥祖”則是他的化名。
但那也僅僅是因為別人不了解江云帆。
而許靈嫣足夠了解,所以很清楚他是什么樣的德行。這個自幼無能且不思進取的紈绔子弟,在被逐出江家之前尚且一無是處,又怎可能在短短三個月之內改頭換面,既會賦詞,又能彈琴了?
藏拙?
世家繼承之爭,都是誰能力強誰更有優勢,江云帆根本沒有藏拙的動機。
況且誰藏拙會藏到被逐出家門,甚至差點被打死。
他總不可能突然換了一個人!
至于今晚,或許是楊文炳沒看清楚,把這家伙錯認成彥公子,畢竟兩人身形外貌本就有著幾分相似。
想到這點,許靈嫣心中倒是釋然了幾分。
她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從江云帆“下民易虐,上天難欺”那則對聯,到念荷庭中的妙詩,再到楊文炳稱彥公子活動于秋思客棧,而今夜他恰好也是從那花船上下來,許靈嫣不禁想,這江云帆會不會恰好認識彥公子,且兩人關系還不錯。
所以那些詩詞對聯,都是江云帆從彥公子手中謄摘抄襲而來。
這樣的可能性不小。
說不定通過江云帆,也有機會尋到彥公子。
念及此,許靈嫣便換了個態度,再次面對江云帆。
可許是剛剛太過專注,她此刻方才注意到,站在江云帆旁邊的另外三人中,有一人已然走到自己跟前。
“真巧啊許小姐,沒想到遠隔千里,還能在這江南小縣城相遇。”
“齊小姐?”
許靈嫣被那清亮女聲所吸引,轉頭看去,立馬看見笑臉迎來的齊之瑤。
她一時更加茫然了。
這位可是尊貴的開陽侯府大小姐,又怎會和江云帆這種俗民在一塊兒,甚至還同乘一船?
不過出于禮儀,她還是先與對方打了招呼,并相互行禮。
在京城,許家與齊家,都算是地位極高的名門。
齊家資歷老,爵位高,而許家家主身居要職,權力更大,兩家無需比個高低,后代相見時,皆以平等對待。
江云帆見此一幕,暗道自己的猜想沒錯。
一開始他便認為齊之瑤的身份不簡單,接近他也別有目的,如今看來,還是個來自京城的大家閨秀!
此時許靈嫣緩過了神,便開口問道:“齊小姐不遠千里到江南,是為參加萬燈節?”
齊之瑤點點頭:“京城繁雜無趣,不如游山玩水,許小姐來此,是為參加郡主的招婿文會?”
“也不全是吧,還有一些私事處理。”
“莫非……是退婚之事?”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