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躺在床上休息了幾天就能夠下床行走了。雖然傷得不輕,但是一個肩膀下面距離心臟還隔著老遠的貫穿傷,著實不值得讓她太過在意。只不過近期不能動武倒是真的,只要右臂用力稍微大了一些,傷口處就被牽扯疼的撕心裂肺。
因為她的傷,陸離大約還是余怒未消,整天都陰沉著臉讓軍中眾人都忍不住退避三舍。葉無情跟著柳浮云去了宇文靜軍中,只好讓朱顏整天跟著謝安瀾。說到底,陸離還是不太相信宇文靜的能力。宇文靜雖然足夠聰明,但是在這些事情上必然還是比不上柳浮云的。如果這時候被人算計死了,他們花費這番功夫做出來的局面就白費了。
對陸離的安排,朱老板極為不滿,卻畏懼于陸離的淫威不敢反對。每天跟在謝安瀾身邊,大半的時間都用來吐槽陸離了,倒是讓謝安瀾覺得養傷的日子不那么無聊了。無情什么都好,就是話太少了。她現在什么都做不成,正需要有人熱鬧一點。
這日一大早,陸離就帶著眾人急匆匆的離開了,據說是有了宇文策的行蹤。謝安瀾和想要湊熱鬧的朱顏被留在了軍中。朱顏委委屈屈地坐在轅門口望著遠處十分郁悶地瞪著靠在躺椅中休息的謝安瀾。
謝安瀾抱歉地對她笑了笑,朱顏這才輕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這一趟本姑娘跟著你們來邊關真是虧大了。”
謝安瀾眨了一下眼睛,“這話怎么說?”
朱顏咬牙切齒,“怎么說!有好玩的事情你們就把本姑娘都在一邊自己去。現在還要我留下來看守傷員,那本姑娘來這一趟的意義何在?”謝安瀾攤手笑道:“不然你想干什么?大戰胤安攝政王?朱老板…雖然你武功還不錯,但是跟宇文策比起來,是不是還差了點意思?”
朱顏毫無形象地將俏麗的臉頰鼓成了包子,她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宇文策的對手,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但是……“宇文策本姑娘對付不了,難不成百里修我也對付不了?”
謝安瀾認真想了想,點頭道:“要是一對一的打架他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但要是玩心眼的話,難說。還是說,你之前沒睡成百里修,現在還有點遺憾?”
朱顏危險地盯著謝安瀾,謝安瀾警惕地往后縮了縮,“你想干什么?毆打傷員么?”朱顏瞪了她半晌,方才有些泄氣地哼了一聲,道:“算了,不跟殘廢計較。對了,蘇夢寒有沒有跟你說過姑娘的事兒?”
謝安瀾一愣,“姑娘?怎么了?她們已經見過了?”也對,蘇夢寒前幾天還小病了一場,醉歡也在軍中,自然是見過了。微微蹙眉道:“蘇公子沒跟我提起過這事兒,出什么事了嗎?”
朱顏笑瞇瞇地道:“蘇公子說,他根本不認識姑娘。”
謝安瀾楞了一下。不認識?是真不認識還是蘇夢寒不想跟醉歡扯上關系?
仿佛知道謝安瀾在想什么,朱顏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蘇公子就是一副疏離的模樣,說是以前沒見過姑娘,也沒有救過她。姑娘倒是沒有說什么,只是過了一會兒才說,是她認錯人了。”
“那就是真的找錯人了?”謝安瀾道。
朱顏攤手,“誰知道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朱顏側首便看到不遠處醉歡漫步走了過來。邊關苦寒,醉歡也不像謝安瀾等人都是習武之人不畏嚴寒。身上穿著厚厚的衣衫,還披著一件白色的大氅,整個人看起來卻有些消瘦和郁郁寡歡。
朱顏站起身來對她笑道:“姑娘來了?”
醉歡微微點頭,看向謝安瀾,“打擾兩位了,世子妃的傷可好些了?”
謝安瀾笑道:“好的差不多了。”
醉歡有些歉疚,“之前沒有來探望世子妃,還請見諒。”謝安瀾搖搖頭,望著醉歡心中有一絲淡淡的遺憾。朱顏倒像是沒有察覺一般,十分熱情地拉著醉歡坐了下來,笑道:“姑娘整天呆在帳子里也不出來,這鬼地方無聊的很,多出來走走咱們也好一起聊聊天啊。”
醉歡淺笑道:“到底是軍中,我也不懂這些,就在帳篷里待著了。今天來,我是想…要向兩位辭行的。”
“辭行?”朱顏皺眉道。
醉歡點點頭,道:“既然已經沒事了,我也該走了。”
朱顏道:“現在正是寒冬,你們主仆兩個怎么上路?若是路上遇上什么事或者一個大雪封路什么都,可是連求救的地方都沒有。”謝安瀾看著醉歡憂郁的神色,思索了片刻問道:“姑娘,你和蘇公子…”
“蘇公子說得沒錯,是我們搞錯了。”醉歡立刻打斷了她的話。
謝安瀾和朱顏對視了一眼,這分明就是有問題的模樣啊。
朱顏不解,就算蘇夢寒對醉歡
沒意思,承認一下當初是他救了醉歡也不會少一塊肉啊。醉歡看起來也不像是非要賴著他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的女人啊。
眼珠轉了轉,朱顏道:“這么說真的是咱們找錯人了?會不會是…蘇會首忘記了?”
醉歡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謝安瀾正要說話,一個人影從外面匆匆而來,直接走向了謝安瀾三人,“世子妃。”
“蘇遠小哥?”謝安瀾有些驚訝地看著風塵仆仆的蘇遠問道:“你們家蘇公子呢?”
蘇遠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道:“回世子妃,公子跟著世子出遠門了,這是…小,陛下剛剛派人送來給世子妃的信。”
“西西?”謝安瀾有些驚訝地想要起身,卻被朱顏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你還覺得痛的不夠是不是?”
謝安瀾無奈地嘆了口氣,伸出左手接過了蘇遠的信,“西西的信怎么會送到你手里?”
蘇遠道:“屬下奉命回京替公子辦事,這是臨行前陛下交給屬下的。未免忘了,屬下便先送過來了。”
謝安瀾眼眸微閃,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有事的話就快去辦吧。”
蘇遠點頭,朝謝安瀾拱手告退,當真是來去匆匆。
送走了蘇遠,謝安瀾方才打開信封慢慢的看起了信來。好一會兒方才輕嘆了口氣將信重新折好裝回信封里。朱顏挑眉道:“你兒子說什么呢?讓你忍不住嘆氣?”謝安瀾掃了她一眼道:“沒什么,突然覺得我們離開京城的時間有點久了。”
朱顏眨了眨眼睛,“也不算久吧?還不滿三個月呢。”目光在謝安瀾身上轉了一圈,笑道:“對你來說大概是有點久了,等你們回去,你們家小貍說不定都會說話了。第一個會叫的肯定不是爹娘,嘖嘖…何等得糟心啊。”
被她這么一說,謝安瀾也倍感糟心起來。
軟軟萌萌的小貍啊,娘親好想你。
朱顏坐在她身邊看著她憂郁的模樣翻了個白眼,道:“別做這個死樣子,想趕快回去就趕緊把傷養好。你的傷要是不好,就算陸離辦完了事兒你覺得他肯啟程回京么?”
謝安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肩,有些無奈地笑道:“我的傷真的沒那么嚴重。”
“去跟你相公講,你不知道你們家那個是天下最不講道理的啊。裴冷燭都被他逼得想逃走了。”朱顏翻著白眼道,謝安瀾卻不生氣,反倒是笑的十分愉快。朱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秀恩愛刺激單身狗的混蛋,都該被燒死!
醉歡坐在一邊含笑看著她們打嘴仗,面上也多了幾分淡淡的笑意沖淡了臉上的憂郁。
與朱顏兩人說笑了一會兒,謝安瀾便覺得疲憊回帳中休息了。只是這幾天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睡覺,回到帳中根本沒有絲毫的睡意。無奈只得躺在床上發呆。直到賬外傳來一陣響動,謝安瀾想要起身卻別胸口的傷牽扯的頓了一下,外面已經有人進來了,“世子妃,出事了!”
謝安瀾起身下床,走了出去問道:“什么事?”
侍衛恭聲稟告道:“西戎皇挾持了姑娘和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