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看著不遠處正坐在一起挑選首飾的兩個女人,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著急,抬手讓跟在身邊的方信拿了一本需要他處理的折子過來看。明明時常有各家商鋪挑選了最好的東西送到府中任人挑選,也不知道她們為什么還會對這些興致勃勃。這些商鋪的掌柜總不至于敢將次一等的的東西送到睿王府去吧?別說是睿王府,就算是從前的陸府這些人也沒那個膽子。
謝安瀾正拿著一支紅寶石發簪笑道:“夫人正少了一些發簪呢,我看這一支正合適。”
安德郡主無奈,“前些日子源叔剛剛送了兩箱子過來。”那么多的首飾,就算她一天換一套只怕也要一個月才能輪個遍。謝安瀾道:“源叔送去的那些東西確實是華麗名貴,不過也就是正式場合戴戴罷了。我倒是覺得還是民間的首飾更有趣一些。”源叔送去的大都是皇室御用的工匠打造的。精致,華麗,名貴。謝安瀾卻更喜歡外面的鋪子里的東西。京城里只要是叫得上名號的鋪子,必然都有看家的精妙工匠,而且風格模樣各有不同。
安德郡主點了點頭,“這話倒也不錯,我從前……”安德郡主愣了愣,仔細去想卻又發現自己腦海里什么都沒有。謝安瀾自然看在眼里,不愿讓她因此而感到頭痛,自然而然的接口道:“夫人先試試這個簪子可好?”
安德郡主拋開了腦海中的雜念,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簪子。
站在旁邊的掌柜看著這兩位夫人,臉上早就笑開了花兒。即便是京城這地方富商權貴遍地,但是出手這么大方的卻也
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早早的就搬出了店中壓箱底的好東西供兩人挑選。
正在店中一片和樂歡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掌柜的愣了愣,唯恐驚擾了貴客連忙想要出去看看,外面卻已經進來了一個穿著青衣的女侍衛,“啟稟公子,景寧侯來了。”
坐在一邊看書的陸離微微蹙眉,放下了手中的書卷抬起頭來,“景寧侯?”
謝安瀾撐著下巴道:“咱們都逛了這么久了,他差不多也該得到消息了。”既然在綢緞莊里光明正大的報出了安德郡主的名字,又怎么能指望景寧侯不知道呢?只怕不僅僅是景寧侯,京城里那些權貴們這會兒八成都知道這個消息了。只是…不知道那些人是驚是嚇呢?謝安瀾饒有興致地想著。
陸離道:“將他趕走。”
侍衛有些為難地看向安德郡主,低聲道:“景寧侯在外面嚷著夫人是他的妻子。”
這世上,沒有不讓丈夫見妻子的道理。就算有,陸離和謝安瀾也沒有這個資格,除非是睿王本人在場。
安德郡主神色倒是十分平靜,道:“讓他進來吧。我也有點好奇……”好奇她兒子的爹到底長什么樣。
侍衛看向陸離,見陸離微微點了下頭這才轉身出去。
“母親…”陸離微微蹙眉,看向安德郡主。
安德郡主微笑道:“早晚都要見的,總不能一直藏在睿王府里什么都不管不問,不是么?而且,我還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父親呢?”謝安瀾和陸離都不解地看向安德郡主,顯然是都不明白失去記憶的安德郡主還能有什么事情要問景寧侯的。
安德郡主道:“我的嫁妝還有原本應該屬于離兒的東西啊。”當初安德郡主確實是藏起了一大批財物,但是陸離從陸聞那里拿到的東西清單給源叔看過之后,源叔表示那只是安德郡主當初的財物的一部分而已。
其實也不難理解,安德郡主再厲害也不可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將自己所有的財物都轉移了。特別是很多明面上的東西根本無法轉移。
陸離皺眉,“母親,我不需要……”
安德郡主搖搖頭道:“你不要就給我的孫兒,總之不能便宜了外人。更何況,該是你的,為什么不要?”
謝安瀾倒是明白陸離的意思,“母親,陸離是不想讓您再與景寧侯府扯上什么關系。”
安德郡主道:“這幾天我讀過律法了,這關系哪里是你說沒有就沒有的。哪怕就是我真的跟景寧侯斷絕關系了,你跟他的關系也斷不了。”就像是陸離跟陸聞,即便是已經分家了,甚至兩家基本上沒有來往。但是提起陸離的出身,陸聞也還是他的爹。就算再分家,也沒有不認爹的道理。當然,如果做爹的跟兒子斷絕關系的話,這是可以有的。兒子跟爹斷絕關系?東陵無論是律法還是人情,都沒有這個道理。
三人正說話,就見景寧侯匆匆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坐在一邊的安德郡主先是愣了愣,好一會兒方才忍不住失聲道:“明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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