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陸離并沒有立刻去承天府,而是光明正大的曠班一天回家去了。他知道,那個灰衣男子想必還在某個地方暗暗的注視著他。
謝安瀾也在家里,聽說陸離回來了立刻迎了出來。
“你沒事吧?”
回到房間里,謝安瀾立刻開口問道,同時視線在他的身上掃過,確定他除了看起來有些疲憊外并沒有什么傷痕。
陸離伸手摟住她,輕聲道:“沒事,只是一晚上沒睡,有點累。”
謝安瀾看看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眼底帶著淡淡的青影,除此之外確實沒有別的什么不妥,才點了點頭將他推向臥室后面的洗漱間,“先去沐浴。”
陸離點點頭,毫不推拒的走了進去。
等到陸離從洗漱間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了一身白色的中衣,只是剛剛洗過的頭發還在滴水。謝安瀾正坐在桌邊,她跟前還擺放著一份熱氣騰騰的粥。聽到腳步聲,謝安瀾回過頭正好看到走出來的陸離,十分不正經的吹了聲口哨。陸離忍不住黑線,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謝安瀾笑容可掬的道:“過來用膳吧。”說話間已經起身,拿起放在一邊的布巾替他擦拭濕潤的長發。
吃過了飯,陸離的頭發也干的差不多了。雖然還沒有全干,謝安瀾有些不滿意的撥弄了一下,發現某人的頭發竟然出人意料的柔順。
“覺得累了的話,可以先躺一會兒。”謝安瀾道,陸離走到放在窗邊地的軟榻上躺了下來,十分理所當然的將頭枕在了謝安瀾的膝上。謝安瀾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他的發絲,見陸離并沒有想要睡覺的意思才問道:“皇帝陛下又給你出了什么難題?”
陸離睜眼看她道:“當然是對付那老家伙。”
謝安瀾忍不住扯了一下他的發絲,不痛,但是還是讓陸離不高興的看著她。居然為了那老家伙扯他頭發!
謝安瀾無奈的嘆了口氣,“四爺,對長者保持點最起碼的尊重可以嗎?”
陸離眨了下眼睛,道:“好吧,看在夫人的面子上。”
“……”我特么是怕你哪天不小心在睿王師父面前說漏了嘴,被他一巴掌拍死啊。嘴炮是會遭報應的!
陸離確實是很累,所以說著話很快就睡著了。謝安瀾小心翼翼的將他的頭抬起來放回軟榻上,還抽出了放在一邊的薄被蓋在他身上才緩步走出了房間。
“少夫人。”
葉盛陽和葉無情不知何時已經等在了外面的院子里,看到謝安瀾出來立刻起身見禮。
謝安瀾微微點頭,道:“昨天辛苦葉先生,現在怎么樣?”
葉盛陽道:“府門外面有四個人在暗中盯著,不過他們沒有進來。”并不是那些人不想進來,而是他們進不來。第一次嘗試著進來的人已經被裴冷燭拖去做試藥對象去了。
謝安瀾點了點頭,葉盛陽道:“最近少夫人出入可能會有些不方便。”
謝安瀾道:“也不會多麻煩,既然皇帝陛下覺得盯著才能放心,那就先別動他們。”最多也就是她出門的時候需要小心一點,多花費一些時間裝扮罷了。而且,睿王師父最近可能會不太待見她,她也不用天天往睿王府跑了。
“陛下想要他做什么?”謝安瀾問道。
葉盛陽搖搖頭表示他不知道,謝安瀾倒也不為難,道:“那么,他吩咐了葉先生做什么?”謝安瀾自然知道這段日子也陸離一直都在吩咐葉盛陽做一些事情,不過她并沒有過問太多。陸離并沒有
瞞著她,就像他也并沒有過多的干涉她和穆翎之間的合作一樣,只在她需要的時候提供一些意見和幫助。即便是最親密的夫妻,也沒有必要非要知道對方做的每一件事。整天逼問丈夫或妻子每天上班都做了什么事,跟什么人說了什么話之類的事情是很無聊也很容易讓人厭煩的。他們都是很有理智的成年人,自然知道怎樣相處才是最好的。
葉盛陽顯然也早就得到了陸離的吩咐,聽到謝安瀾問他連猶豫都沒有就直接開口道:“公子讓我聯系了一些從前的部署以及一些洛西的地方官員。”
謝安瀾微微蹙眉,“我記得…盛陽寨距離肅州好像不是特別遠?”
葉盛陽點頭道:“不錯,雖然肅州在洛西而盛陽寨在冀北,但是…實際上這兩個地方的最短的距離不到五百里。”
謝安瀾道:“你可別告訴我,陸離打算落草為寇,擁兵自重。”
葉盛陽失笑,道:“怎么會?陸公子說過他對…嗯,逐鹿天下不感興趣。只是為了不時之需。”雖然他也曾經懷疑過。盛陽寨雖然不是什么特別強大的勢力,但是在冀北的綠林中卻也是數一數二的。如果他們能夠奪回盛陽寨,到時候只要機會合適,振臂一呼江湖中前去投靠的人不在少數。說是逐鹿天下有些太夸張了,但是如果只是想要割據一方的話,還是可以做得到。畢竟如今東陵強敵環視,而身為皇帝的人卻對自己最大的依仗心懷殺機,一旦睿王出了什么事,東陵大亂是可以預見的。
謝安瀾點點頭道:“我也覺得他應該沒什么興趣。”
古往今來,不管如何的重文輕武,開國之君必然都是以武立國的。陸四少縱然學究天人,驚才絕艷,上不了戰場沖鋒陷陣是永遠也沒有辦法令所有的屬下完全甘心臣服的。這就是為什么諸葛亮,劉伯溫只能是臣子,而劉備和朱元璋才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