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帝倒是不怎么在意高小胖的失禮,高家二少爺是個什么德行昭平帝自然是知道的。卻聽宇文策笑道:“高少將軍有禮,本王聽聞高少將軍即將定親,不知到時候本王能否來討一杯喜酒?”高裴淡淡道:“攝政王愿意來,在下自然歡迎。”
宇文策笑道:“自然是要來的,本王一到京城可就聽說了高將軍和楚小姐的緣分,真是…佳偶天成,緣分天地啊。只是…高將軍與自己的事情上既然如此率性,本王還當高家門風開明,怎的高二公子卻對本王如此苛刻?本王對陸夫人并無不敬之心,只是久慕第一美人芳名,想要一堵佳人芳姿罷了。”
高裴微微蹙眉,還沒開口卻見靠后的人群中兩個人站了起來。
陸離沉聲道:“攝政王謬贊了,內子少在外面行走,攝政王也是初到京城。便是有什么名聲也斷不至于讓攝政王久慕。攝政王想見的想必是早先上雍皇城公認的第一美人,沈家沈含雙小姐。不過這位沈小姐此時應當在大牢之中,但是攝政王想見的話陛下必然不會吝嗇的。至于內子,既然入宮赴宴,攝政王自然可以見到。但是我東陵禮儀森嚴,非是那些未開化的野蠻之地,這般無禮的要求,還請王爺以后慎。”
謝安瀾站在陸離身邊,雖然面對著整個大殿一眾文武大臣和命婦閨秀的眼神,也沒有絲毫怯懦之意。落落大方的站在陸離身邊,神色從容淡定地看向宇文策。
宇文策目光落到謝安瀾的臉上,眼底掠過幾分驚艷之后便是探究和打量。宇文策探究的目光卻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那種隱藏在笑意之下,仿佛要刺入人心底的目光讓謝安瀾感到一絲被冒犯的不悅。
“今科探花,果然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片刻之后,宇文策才將目光轉向了陸離緩緩道。
陸離淡然道:“王爺謬贊了,王爺也是老當益壯,龍馬精神。”
“……”老當益壯,這個詞用在這里真的好么?陸大人你真的是今科探花?該不會是閱卷的考官眼睛都被什么東西給糊住了吧?
“好了。”一直沒有開口的昭平帝突然笑道:“攝政王要見沈含雙自然是沒有問題,等到今晚王爺出宮朕便讓人將她送過去便是。如此…也算是物歸原主?”見陸離給了宇文策一個軟釘子,昭平帝還是有些高興的。自然不愿意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纏。畢竟陸離的身份地位比宇文策要低得多,再糾纏下去陸離很難占到便宜,還是見好就收比較好。
至于將沈含雙送過去的神來一筆,自然是陸離的建議。反正沈含雙
已經被宇文策的人帶走了,既然如此他們何不干脆大方一點?只是這樣一來,沈含雙的身份就有些不好看了。京城的權貴絕大部分都認識沈含雙,雖然不少人都知道沈含雙被承天府抓了而且和胤安人有關系。但是知道沈含雙就是胤安清河郡主的人卻不多。這昭平帝這么當著滿朝文武一說,許多人立刻就想歪了,以為沈含雙跟宇文策之間有什么曖昧。
如果宇文策還想要將沈含雙留在上雍和親也是不行了,沈含雙原本的名聲就不好,還是胤安的細作,現在看起來仿佛還跟宇文策有曖昧。就算時候知道了她是清河郡主,絕不可能跟宇文策有什么曖昧也無濟于事了。這種女人,別說是個別國的郡主,就算是本國的公主也絕對不能娶啊。
宇文策聞,眼神微沉,眼底多了幾分若有所思。倒是沒有再多說什么,點了點頭道:“陛下說得是,那本王就多謝陛下了。”
宴會再次熱鬧起來,謝安瀾和陸離也重新坐了回去。只是原本興致勃勃看熱鬧的心情卻沒了。因為依然有許多目光或者光明正大,或者自以為隱晦的打量著他們。被人當猴子一樣觀看,謝安瀾煩躁的想要打人。
陸離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掌心傳來微溫的熱度讓謝安瀾的心情好了幾分。只是看了一眼對面正在和昭平帝說話的宇文策和對面的胤安眾人,清楚的接收到蘭陽郡主不善的神色,謝安瀾垂眸,眼底多了幾分算計的光芒。
“陛下!”
蘭陽郡主突然站起身來,脆聲道。
昭平帝微微挑眉,看向蘭陽郡主的目光倒是十分和善,“郡主有什么話說?”
蘭陽郡主道:“這些歌舞實在很是無趣,不如蘭陽想個助興的法子?”
昭平帝笑道:“原來蘭陽郡主還有這般本事?既然如此,朕和諸位愛卿還有貴客,就等著郡主的獻藝了。”蘭陽郡主道:“多謝陛下,只是蘭陽還需要一個人相助。”
“郡主需要誰人相助?”
蘭陽郡主道:“陸夫人。”說這話的時候蘭陽郡主不由自主的往宇文策臉上看去,見宇文策并沒有什么不悅的意思,蘭陽郡主頓時精神大振,“聽聞東陵貴女皆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想必陸夫人也不在話下。蘭陽想要請陸夫人為我伴奏。”
昭平帝有些不悅,這胤安人是怎么回事,今晚是跟陸離夫婦磕上了不成?但就算跟陸離夫婦倆有什么過節,當著他的面如此不依不饒,還是讓昭平帝有些不悅。
昭平帝卻不知道,清河郡主因為陸離而被關進承天府,蘭陽郡主被謝安瀾弄出了一身蠟黃的膚色丟盡了顏面。宇文策之前要見謝安瀾也被她拒絕了,蘭陽郡主現在才沖出來找謝安瀾麻煩,已經算是涵養不錯了。
“陸夫人,你怎么說?”昭平帝自然不會為了區區一個謝安瀾而拒絕蘭陽郡主。
謝安瀾微微皺眉,站起身來道:“郡主的消息有誤,我并不通琴藝。”這是真的,并不是謝安瀾找借口推脫。無論是原本的謝安瀾還是現在的謝安瀾,琴藝好像都不在她掌握的技能之內。
蘭陽郡主仿佛有些不悅,“陸夫人是看不起本郡主么?”
這奇葩的腦回路。
謝安瀾沒好氣地道:“我東陵才女如云,郡主偏偏要挑一個不會琴藝的人,還非要逼我承認我會。郡主這是想要找我麻煩么?”
如果是在私下,蘭陽郡主就是說一聲,“本郡主就是找你麻煩又如何?”,也沒人能說什么。但是在這種場合,這話卻無論如何也不適合出口的,哪怕所有的人都知道,蘭陽郡主確實就是為了找謝安瀾的麻煩。
蘭陽郡主輕哼一聲道:“既然不會琴藝,那陸夫人總會跳舞吧?”
謝安瀾垂眸,一臉的賢良恭順,“郡主說笑了,我既無天賦,又非舞姬,怎么會跳舞呢?更何況,我已經是有婦之夫,怎么能當眾跳舞?郡主可是為難我了。”
蘭陽郡主的臉色有些難看了,她聽得出來謝安瀾的話都是推脫。但是偏偏她的推脫句句在理,她也不能說她說的不對。
“那你到底會什么?堂堂誥命夫人總不會什么都不會吧?”蘭陽郡主嘲諷道。
謝安瀾悠悠道:“我繡活兒做得不錯,郡主要跟我比比么?”
蘭陽郡主臉色不由得一陣扭曲,別說她根本不會什么女紅,就算她真的可以跟謝安瀾比那又有什么用處?她之前說了是舞蹈絲竹無趣才想要獻藝的,現在表演刺繡?那比歌舞跟無趣好么?
坐在一邊的宇文純忍不住悶咳了一聲,道:“好了,蘭陽,既然陸夫人不方便助你,你就另外找一個便是。”
蘭陽郡主只得心有不甘的吞下了想要嘲諷謝安瀾地話,招來了他們帶來的胤安樂師。
謝安瀾悠悠坐下,看著抽出了一柄寶劍開始表演劍舞的蘭陽郡主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沒事找事,什么毛病!
百無聊奈的看著蘭陽郡主將一柄長劍舞得熠熠生光,蘭陽郡主的劍術不錯,不過看得出來是專門學來表演給人看的套路。用來對敵的話用處應該不大,蘭陽郡主本身應該是不用劍的。事實上胤安人極少有人用劍,多半都是用刀的。不過在這種場合表演的時候,顯然是劍法更有看頭也更加優美一些。謝安瀾的木管卻落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原本坐在蘭陽郡主下手的宇文岸,此時宇文岸已經起身,悄無聲息地帶著一個侍從從側門退了出去。
謝安瀾眼珠一轉,在陸離身邊低語了幾句。
陸離蹙眉看了她片刻,方才微微點了下頭。謝安瀾也跟著起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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