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唇邊勾起一抹嘲弄地笑意,道:“難道不是?真可憐德親王一代英杰,好不容易熬過了當年那場宮變,卻留下了這么一個無能地繼承人。如今看起來,懷德郡王府只怕是也將消散于世間了。”
懷德郡王怒道:“陸離,別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陸離垂眸道:“王爺想要殺我有什么難的?既然如此,本王怎么不動手?”
懷德郡王咬牙,他當然不能現在動手。現在皇帝還沒有對他動手,不管是因為證據還沒收集完還是有什么別的顧慮,總算是給了他幾天可以轉圜的余地。一旦他對陸離動手,承天府立刻就能找到理由上門,到時候才是真的完了。
陸離有些同情地看著他,“王爺何必呢,陛下既然對王爺動了心思,其實無論如何王爺都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憑什么?!”懷德郡王終于忍不住怒吼道,“他憑什么高高在上的坐在皇位上?這些年出了寵愛姓柳的那個女人他做過什么?當初那么多叔伯因為他而死,就連我父王都...他做了什么?那個昏君!他憑什么安安穩穩的享受一切!”
陸離垂眸,不去看已經出離憤怒的懷德郡王。心中暗道:當年那場宮變是怎么回事還不好呢,怎么可能所有的人都是因為昭平帝而死?只怕是有不少人是想要昭平帝死吧?至于昏君么...陸離倒是沒有覺得昭平帝有多昏庸,最多也就是比較隨心所欲而已。古往今來比他荒唐的皇帝多了去了。就算是懷德郡王上位,也未必就比昭平帝好到哪兒去。
不過懷德郡王竟然有這么大的怨氣倒是出乎陸離的意料之外,按真的要有怨氣的話也應該是曾經經歷過那場宮變的高陽郡王才對。就連東方靖那時候都太了,只怕也沒有什么切身的感受吧。
旁邊的兩個女子早就被如此暴露的懷德郡王嚇得跪在一邊簌簌發抖。
等到他發泄完了怒火,陸離方才問道:“所以,王爺是承認古塘縣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做的了?”
懷德郡王冷冷一笑道:“陸大人不是了么,陛下竟然已經對本王動了心思,本王無論如何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那陸大人還有什么可問的?”
陸離道:“紅葉村的所有地契和資料都被于敏光給毀了,郭威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口。其實原本承天府即便是懷疑王爺,也是抓不到什么把柄的。”懷德郡王臉色微變,緊緊地盯著陸離,只聽陸離繼續道:“但是那天晚上的刺客,卻留下了一塊屬于德親王的令牌,王爺覺得這是怎么回事?”
懷德郡王頓時臉色鐵青,雙眸噴火。
已經得如此清楚,他哪里還能不明白?他被人算計了!那天他確實安排了人去殺人滅口,但是卻絕對沒有給過任何人他父王的令牌。在飛羽營的包圍之下殺人滅口本就是個危險的事情,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恨不得毀于一旦,更何況是恰巧帶著這么一塊令牌?
陸離繼續道:“是否有人告訴王爺,下官與薛修容是舊識,只要王爺以這件事做要挾,不定下官就能夠設法放王爺一條生路?王爺既然自詡了解下官,就當聽過下官并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若真有此事,比起被王爺要挾,殺人滅口才更符合下官的行事吧?”
“殺人滅口?”懷德郡王不屑地瞥了陸離一眼。仿佛是在:就憑你?
陸離搖搖頭不去與他討論自己是不是有殺人滅口的能力,只是道:“王爺若是覺得給你這個消息的人是真心為你好,不妨先將這個消告訴陛下看看。”
“你當真不怕,還是裝模作樣?”懷德郡王懷疑地盯著他道。
陸離笑道:“王爺多慮了,下官只是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至于薛修容是誰的人...王爺若是還有時間的話,不妨讓人好好調查一番。”不過看起來懷德郡王可能是沒有這個時間了。陸離站起身來,道:“王爺若是沒有別的什么事情,請恕下官先行告辭了。待得太久,我怕門外的人忍不住沖進來。”
懷德郡王冷沉著臉也沒有阻止,陸離拱手告辭,轉身走出了水閣。
水閣里,懷德郡王靠在榻邊垂眸思索著什么,臉上的神色陰沉不定。一個女子靠上前去,嬌聲道:“王爺.....”
“滾!”懷德郡王一把推開她,厲聲道。
外面,陸離不緊不慢的朝著大門外走去,面上的神色卻漸漸地有些陰沉了起來。是誰告訴懷德郡王他和薛棠兒有關系的?東方靖?不可能,東方靖不會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真要查起來,薛棠兒和東方靖關系才是最明顯的。那么...對方是怎么將他和薛棠兒聯系到一起去的?真有什么證據不太可能,除非薛棠兒自己反水。難道只是猜測或者純粹的胡八道?這樣對對方又能有什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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