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西西身上精致素雅的女裝,蘇夢寒眼底閃過一絲愧疚。不管謝安瀾和陸離再怎么將西西照顧的很,一個男孩子卻只能以女孩子的身份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委屈和傷害。幸好西西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抬手摸摸外甥的小腦袋,蘇夢寒輕聲道:”兒,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
西西點頭道:”娘親和爹爹對西西很好,還教了西西好多東西。娘親說西西長大一點就會叫我武功!“
西西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誰。即便是蘇夢寒這個舅舅也完全不熟悉,所以這聲爹娘他叫的極其自然。在他心中,陸離和謝安瀾就是他的爹娘,當然,娘親要更重要一些。蘇夢寒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朝著兩人拱手道:”多謝。“
陸離微微點頭,并不說話。
謝安瀾笑道:”西西,時間不早,該去睡覺了。“
西西乖巧地點點頭,回頭看了蘇夢寒一眼,”舅舅又要走了么?“
蘇夢寒笑道:”以后舅舅會經常在京城,也會經常來看兒的。“
西西眼睛一亮,高興地跟著蕓蘿跑走了。”
“蘇會首,請坐下說話吧。”謝安瀾道。
“多謝,請。”
賓主落座,蘇夢寒主動開口笑道:“這段日子,多謝兩位照顧兒了。”
謝安瀾道:“蘇會首重了,當初既然我們留下了西西,照顧好他就是我們的責任。”
蘇夢寒含笑不語,側首看向陸離道:“聽說,這段日子京城里頗為熱鬧啊。”
陸離淡定地喝茶,道:“熱不熱鬧,蘇會首會不知道么?”雖然蘇夢寒不在京城,但是說這些事情里面沒有蘇夢寒的手筆,陸離卻是半個字都不相信的,“蘇會首這次回來,是打算長留京城么?”
“怎么?不可以嗎?”蘇夢寒問道。
陸離打量了他一會兒,方才緩緩搖了搖頭道:“無所謂,不過…我看,上雍不是蘇會首的福地。”
蘇夢寒一愣,很快搖著頭低聲笑了起來。
謝安瀾倒是不會看相,但是她也有擔心。
“蘇會首,當年商家的事情…知道你身份的人應該不算少吧?你長留在京城真的沒問題么?”謝安瀾問道。蘇夢寒有些
驚訝地打量著謝安瀾,他知道陸離這位夫人對他很有幾分影響力,但是倒是有些沒想到竟然連這種朝堂上的紛爭這位陸夫人也會參與其中。據說這位陸夫人只是一個普通的秀才的女兒,但是這份見識哪里普通了?
蘇夢寒道:“這個么…陸夫人倒是不必擔心。流云會畢竟還是有幾分實力,皇帝陛下當初既然沒有追究,如今自然也不會。”當家商家在商老大人死后被抄家,本來就是皇帝理虧。商妃死的不明不白,商老大人等于是被氣死的,商家唯一的男丁不知所蹤。所謂的商妃害了柳貴妃的孩子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拿不出任何證據,本就是皇帝對不起商家。
“沒事就好。”謝安瀾道。
蘇夢寒淡淡笑道:“就算是有人想做什么,看在流云會那么大一塊肥肉的份上,想來還是會有人不吝伸出援手的。”
陸離皺眉,“你打算投靠誰?”
蘇夢寒道:“現在還沒決定,陸公子有什么好建議么?”
“……”夫妻倆雙雙無語地望著蘇夢寒,仿佛他是從哪兒突然蹦出來的異形。這種事情,可以隨便聽從一個根本就不喜歡的人的意見么?
見兩人這副模樣,蘇夢寒淡笑不語。
轉眼到了殿試之期,殿試雖然場面不沒有會試大,但是其鄭重程度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殿試,顧名思義,是要上那宮中金殿上當著皇帝的面考試的。殿試沒有送考一說,一大早考生們便一身輕松的在宮門口排隊入皇宮了。就連筆墨紙硯也一概不用帶,全部由皇宮里提供。
陸離會試排名在前,所以進宮的時候走的也是前面,所以看到的倒都是熟人。走在最前面的便是百里胤,百里胤身后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正是會試第二名的那位,是華陽人士。然后便是莫寒,陸離身后跟著的是前些天才剛被他們八卦過得臨風書院出身的那位二十八歲大齡未婚青年趙澤林。
那位第二名的先生顧及有些郁悶,前面和后面都是青年才俊,只有他一個人已經年過四十,所以神色一直都是有些繃著的。不過這時候大家都很嚴肅也沒有人敢隨便開口說話,倒也不顯得他突出。
大殿里早已經擺放好了應試的桌椅筆墨紙硯等等,每個人都照著自己名次依次就位。兩邊殿上站著幾位身穿朝服的官員,在場的人大都熟悉,正是這一屆的考官們。為首的一個老者已經年過古稀,正是主考官兼禮部尚書吳老大人。
“陛下駕到!”內侍一聲尖銳的呼聲,皇帝帶著人從后殿走了出來,漫步走上金殿上的龍椅。
“恭迎陛下!”
“平身。”昭平帝沉聲道,昭平帝平時并不是一個喜歡擺譜的皇帝,只要不涉及柳貴妃,他一貫都還算得上是和善可親的。眾人謝恩之后昭平帝又說了幾句勉力的話,才向著吳老大人點點頭示意殿試開始。
東陵的殿試并不考詩書,只有一場而且只考策論。畢竟科舉說到底是為了選拔人才,既然是選拔人才那自然是策論最重要。那些貼經,詩詞等等,從童子試一直考到會試,能站到這金殿上來得多少也還算是不錯的了。
吳大人朗聲宣布了這一屆殿試的命題。
許多考生離開鋪開了紙,開始磨墨。有人冥思苦想,有人若有所得,有人還在磨墨有人已經開始提筆直書了。
昭平帝坐在龍椅上,抬手打了個呵欠。這段時間柳貴妃經常跟他鬧脾氣,其中大半是為了柳家還有小半是為了新封的薛修容。雖然柳貴妃一再要他處置了薛修容,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有些舍不得。倒不是因為他對薛修容有多深厚的感情,主要是他覺得薛修容有些像柳貴妃年輕的時候。何況,柳貴妃有了身孕就無法再侍候他了,總是要有人的么。薛修容正好嬌俏可人,善解人意,也不會如別的妃子一得寵就恃寵而驕,甚至陷害柳貴妃。大不了…等貴妃生下孩子在說罷?
“陛下?”見皇帝陛下總是頂著下面的一個考生眼神一動也不動,吳老大人有些擔心的問道。難道這個考生有什么不妥?皇帝回過神來,連忙問道:“吳愛卿,有什么事?”
吳老大人搖了搖頭道:“微臣只是想說,這一屆學子多是青年才俊,陛下和東陵有福了。”
皇帝哈哈一笑,有些心虛地點頭道:“吳愛卿說的不錯。”
殿上君臣倆說的高興,殊不知方才被皇帝陛下盯著的那位考生腿肚子都在發抖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皇帝陛下盯著不放,又不敢抬起頭來去看越想越害怕,連寫字的手都在顫抖。
昭平帝看著第一排的幾個考生,果然都是年輕人。目光在百里胤,莫涵,陸離身上掃過,最后落在了百里胤的身上。百里胤會試第一,相貌俊朗英氣又不失人的儒雅,一看就是性情沉穩的。相比之下,莫涵就顯得有些張揚,而陸離則是太過年輕了。
年紀輕輕就能夠考上會試自然是少年英才,但是少年英才也同時很容易給人們另一種感覺――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所以,無論是皇帝還是吳老大人,最看好的都還是百里胤。百里這個姓氏,再加上籍貫,不用費心就能想到這是哪一家的。
“說起來,朕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見到百里家的人了。如今可算是見到了。”皇帝有些感嘆地道,他還是王爺的時候,但是的工部尚書就是姓百里的,好像是百里胤的祖父吧?
“……”吳老大人無語,百里家那位老尚書是為什么辭官的,陛下您還記得么?
皇帝陛下顯然是不記得了,興致勃勃地道:“將百里胤的試卷拿來給朕瞧瞧。”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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