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顯然也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點頭道:“可不是么?聽說當時宣墨閣的掌柜將一幅畫送給了同知大人做壽禮,在場的賓客頓時驚為天人。直道不想當代竟還有如此出類拔萃而不為人所知的才子。就連知府大人都頗感興趣,可惜宣墨閣的掌柜也只有兩幅畫,另一幅還已經賣了出去。直到前兩日,知府大人去拜訪的周先生,方才知道這清籬居士竟然是出自周先生門下。還立刻拉著周先生登門求畫呢。”
旁邊的人低聲笑道:“陸家四郎本就是泉州有名的才子,如今有了清籬居士之名只怕要名動天下也未可知。只是…這陸家可就尷尬了。”
“那也未必,畫工畢竟只是個雅好。若是陸四郎不能得中科舉,以后只怕也未必……”這年頭,沒有權勢地位,任你天縱奇才也沒用。
“陸四郎若是考不中,咱們這些人有幾個能中?”一人道。陸家四郎可是院考可是泉州第一,他都考不上科舉別人就更加希望渺茫了,“更何況,他有了大才子的名聲,將來入京科舉,只要考中了進士名次又不十分落后,也不愁沒有上官欣賞。”
“咱們曹大人可是上雍曹家的人,等到陸四郎的畫一入京城,只怕還未科舉他就先揚名京城了。”聲音里帶著各種羨慕和無可奈何。
“不過是會畫幾筆畫罷了,陸四能不能參加今年的鄉試還未定呢。”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突然插入其中,冷笑一聲道。
之前的議論聲停頓了一下,片刻后有人低聲道:“也
不知道陸老爺在想寫什么,別人家若是有個這樣厲害的兒子,早高興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嘿嘿,那是王兄你家里沒有這么厲害的庶子。一個庶子這般厲害,你要嫡支的臉面往哪兒放?”
“這話不對,嫡母和嫡兄打壓庶子是人之常情,但是庶子也是陸老爺的兒子吧?”這么打壓自己的兒子真的沒問題么?若是當真討厭庶子當初就根本不該讓庶子出生,不是給嫡子嫡妻添堵么?但是,陸老爺可不止一個庶子,陸離還是小的那個呢。
“這個誰知道是怎么想的?不過陸老爺自己就是嫡出?他若是明目張膽的抬舉庶子,嫡子的臉往哪兒擱?以前被他打壓的那些庶出兄弟又怎么說?更何況,陸家背后可是雍州陸家,東陵大族,這些大家族最講究什么嫡庶有別,聽說上雍陸家這一代也有一個十分出類拔萃的嫡子。不過陸家這次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你們沒看見,陸昌明這兩天在的臉色?”
“那還能沒看見?整個泉州城都知道他自知本事不濟怕庶弟壓在自己上頭,唆使父親毆打泉州第一才子,把人腿都給打斷了呢。聽說今兒周先生和曹大人上門竟然碰到陸老爺想要打死陸離,還是陸少夫人苦苦求饒,又碰巧曹大人上門,這才逃過一劫呢。”
聽的人忍不住抽了口涼氣,“竟然如此狠毒?”
“陸老爺逼陸家四郎發誓以后不得參加科舉,陸四郎自然不肯,若是不參加科舉,這輩子他都只能被陸昌明欺壓了。陸老爺一氣之下,就要打死兒子。”說話的人似乎很了解內情,說得仿佛輕所見一般。
眾人也跟著咂舌,好半天才有人道:“不愧是…大家族的人啊,端的心狠手辣,平時看陸昌明那般謙遜溫和的模樣,沒想到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嘿嘿,不是有句話么,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種事誰說的準?”
眾人正說的熱鬧,又有幾個人走了上來,原本的討論立刻寂然無聲。眾人齊齊看向站在樓梯口的男子,然后紛紛回頭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陸暉站在樓梯口,臉上的神色淡漠,但是隱藏在袖底握著折扇的手卻是青筋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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