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時瑾沒有在林知夏的出租屋待多久,把他了解的事情告訴了她,他就離開了。
林知夏本要送他下樓,被穆時瑾拒絕了。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獨居在這種連物業都沒有的老小區,其實很不安全。
“穆三少!”
剛走到自己車子前,一道冷冽的聲線突兀的來到身后,穆時瑾伸向車門的手一頓。
緩緩轉過身來,還沒等看清夜幕中走來的身影是誰,一陣疾風掠過耳畔,隨即鋼鐵般堅硬的拳頭狠狠砸在他下顎。
穆時瑾一時防備不及,踉蹌的后退兩步,后腰撞在車門上。
“砰”的一聲悶響,在寂靜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嘴里瞬間漫開一股鐵銹味的腥甜,下唇牙齒咬破,血珠順著嘴角往下滾,一滴滴落在腳下的積雪上。
剛剛這一拳把他的眼鏡都打掉了,此刻穆時瑾眼前一片昏花。
他本來就高度近視,又有夜盲癥,沒了眼鏡,他現在眼前只剩一片模糊的影子,跟瞎子沒什么兩樣。
于是他俯身半跪在地上仔細摸索,指尖剛觸到鏡片冰涼的邊緣,還沒來得及拾起,一只泛著亮光的皮鞋就落在了眼鏡上,狠狠的碾了下去。
鞋底的紋路壓著鏡架,發出稀碎的“咯吱”聲,穆時瑾也跟著攥緊了拳頭。
“混蛋!你想干什么?”
穆時瑾惱火起身,掄起拳頭要回擊過去,奈何自己此刻眼前模糊不清,拳頭落后空,大一領口反被對方一把薅了過去。
“這句話該我問穆三少吧,深更半夜來騷擾我太太,你想干什么?”
“真的是你,江硯辭?”
再次灌入耳畔的聲音,令穆時瑾確定了面前的人。
“哼,沒想到吧,穆三少大半夜來騷擾別人老婆還被抓包了,這么齷齪的事要是傳進你們家老爺子耳朵里,你說會怎么樣?”
江硯辭咬牙切齒的聲音,裹挾著寒夜里呼嘯的冷風,格外讓人不寒而栗。
穆時瑾則因確定是他,反倒冷靜了下來。
“自己本身就齷齪的人,才會看誰都齷齪。”
“你特么罵誰呢?”
江硯辭抓緊穆時瑾的衣領,手背凸起的青筋根根分明。
半小時前,他送林知夏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發現了穆時瑾的車子停在暗處。
當時他真相直接把林知夏帶走,不給穆時瑾再靠近她的機會,可只怕他越是不想讓她做得事她越要做。
現在的林知夏,就像一個叛逆的小孩,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對他百依百順乖乖女。
為了不跟她激化矛盾,所以他剛才只能默默在樓下等著,如果穆時瑾再晚一分鐘下來,他真的會沖上去當著林知夏問個清楚。
“穆三少,說吧,你到底對我老婆按得什么心?”
“江先生,我跟林知夏現在只是好朋友的關系。”
穆時瑾語氣淡定,然后用力拽開了江硯辭薅著他脖領的手,又把他推出一步遠,這才快速俯身把剛才掉落的眼鏡給撿了起來。
幸好他的眼鏡片是寶石材質的夠堅硬,沒被江硯辭踩碎,只是鏡面上有了幾道細小的裂紋,還勉強能戴一下。
戴好眼鏡,穆時瑾借著路燈昏黃的光亮,終于看清了眼前那張布滿戾氣的臉。
穆時瑾知道江硯辭在懷疑什么,但不管他心底深處想得什么,至少現在,林知夏還是江硯辭法律上承認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