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生動地給百姓上課,什么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而不是保家衛國。
但不是這樣的,將士們流血、犧牲,他們付出了生命……還有那些百姓……無數的生命,不應該只是一場權斗的絞殺!
姚青凌忍不住跨出一步,卻猛然被拽了回來。
她回頭怒視展行卓:“放開!”
男人只是更緊地攥住她的手,冷冷看著前方:“姚青凌,你一個女人,出去湊什么熱鬧。”
可心底里,也是被剛才百姓熱烈的擁護震撼到了。
但他很快又調整自己,藺拾淵這種殺人機器,活著只會造成更多的殺戮,所有人命,都只是他往上走的踏腳石而已。
他沒那么高尚。
朝堂那些人也不該用周家的案子,跟這個人屠將軍做對比。
姚青凌掙脫不開。
這時候,旁邊一道人影推開人群,大步走上了看臺。
“你放屁——”御史夫人聲音洪亮,她怒目圓睜,指著那書生一頓罵,她叫那書生上戰場去,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感化瀛國人。
她跟那書生爭辯起來。
她甚至一拳頭打過去,將書生打了個烏眼青。
“……你連我都打不過。”
下面一陣哄笑。
御史夫人繼續:“你就幻想用嘴巴服人,可敵人只會覺得你軟弱可欺,他們會殺更多的我們的百姓,侵占我們更多的土地,搶我們的銀子,牛羊,我們的好東西!”
姚青凌在府里時,有時能聽到隔壁曹御史與他夫人吵架的聲音,大多數時候,是御史夫人吵贏了。
但她贏,不是因為她口才更好,是她蠻不講理,使用蠻力;曹御史總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他夫人贏了。
青凌笑了起來。
展行卓沉著臉。
曹御史在朝堂罵他;他的夫人明面上跟他吵吵鬧鬧,其實是一路貨色。
真是一個被窩里睡不出兩種人。
御史夫人又說:“如今各大城鎮,至今還有洛州、南鄉等多地流民。他們沒有了家園,有些流民活不下去,他們聚集起來成了流匪,危害一方。這是貪污造成的,是人禍。大貪官將刀子對準了無辜百姓。”
“藺將軍殺降,他的刀子是對著敵人的。殺掉敵軍,減弱他們的戰斗力,讓他們懼怕我們……”
姚青凌用力點頭。
御史夫人說得沒有書生那么漂亮,但她樸素的語更貼近百姓利益。
可她一個人,抵不過數十個書生的嘴。
如果有更多御史夫人這樣的人上去就好了。
她在人群里尋找,眼睛忽然一晃。
那小小的人影在人群中著急,就要沖上臺去。
藺俏在對面,她也看到了青凌,看到她對她輕輕搖頭。
藺拾淵在接受審判,如果藺俏上去,對藺拾淵沒有好處。
她太小了,只是給暗處的人多一個拿捏藺拾淵的軟肋。
姚青凌心頭燃著,她一把甩開展行卓,沖向高臺,待展行卓反應過來時,姚青凌已經走上高臺。
她平靜從容,看向臺下的所有人:“我也來說一個真實的故事,你們可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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